暮色漫进木屋时,顾晏辰用那只接雨的木桶烧了满满一桶热水。
蒸汽顺着桶沿往上冒,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
他用几块旧木板在角落隔出个简易浴室,又往木盆里兑了些凉水,试了试水温才扬声喊:“可以了。”
林晓星抱着换洗衣物走过去,蓝色热裤的裤脚扫过地板,露着的小腿沾着点下午采野果时蹭的草屑。
她刚要钻进隔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木板间的缝隙不算宽,却足够看清外面的景象。
顾晏辰正坐在火堆旁擦那把捡来的剑,**的上身对着火光,古铜色的皮肤被映得发红,像块被烈火淬炼过的精铁。
肌肉的轮廓在明暗交错间格外分明,胸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每一次起伏都牵动着清晰的腹肌线条,沟壑里还沾着点白天打猎时蹭的泥土,反倒添了几分野性的性感。
他擦剑的动作很慢,手臂扬起时,肱二头肌鼓起结实的弧度,汗珠顺着锁骨的凹陷往下淌,滴在火堆里,激起细小的火星。
林晓星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像被那火星烫了似的。
她下意识地停在原地,眼睛不由自主地顺着木板缝往外看,连手里的衣物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露着的胳膊撑在木板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脸颊却像被蒸汽熏过似的,烧得滚烫。
原来他不仅会劈柴、修屋顶,还会用剑。
她看着他用布仔细擦拭剑身,侧脸的线条在火光里冷硬而专注,和平日里那个会跟她抢野果、会脸红的顾晏辰判若两人。
却又奇异地重合在一起无论是冷静的还是温柔的,都是他。
“哗啦”一声,她转身时不小心撞翻了木盆边缘的水瓢,冷水溅出隔间,落在外面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晏辰擦剑的手瞬间停住。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木板缝的位置。
那里还能看到她来不及躲开的、露着的小臂一角,白皙的皮肤在火光里像块上好的羊脂玉。
他的唇角突然勾起抹极淡的笑,声音里带着点戏谑的沙哑:“好看吗?”
林晓星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抓包的小偷,慌忙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撞在木板上。
“要不要出来看?”他的声音又传进来,混着火堆的噼啪声,带着种不容拒绝的磁性,“站着多累。”
“流氓!”林晓星又羞又气,抓起旁边那块破旧的麻布,慌慌张张地挡在木板缝上。
指尖因为紧张而发颤,连带着声音都带着点抖,“不许看!”
外面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在空气里缓缓流淌。
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大概是他换了个姿势,那声音透过木板传进来,带着点暧昧的暗示,搅得她心乱如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伸手去解衬衫的扣子。
指尖触到锁骨处的皮肤时,还能感受到那里的滚烫,仿佛还残留着他目光扫过的温度。
蒸汽越来越浓,把她整个人裹在里面,连带着思绪都变得模糊。
他是不是早就发现她在偷看了?他刚才那个笑是什么意思?他现在……还在外面吗?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打转,直到木盆里的水渐渐变凉,她才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换上干净的旧衬衫。
衬衫很长,几乎能盖住热裤,却遮不住露着的胳膊和小腿,更遮不住发烫的脸颊。
她攥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隔间时,顾晏辰已经把剑收了起来,正坐在火堆旁添柴。
他穿上了那件灰色背心,却没系扣子,敞开的领口依旧能看到结实的胸肌线条。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滴水的发梢上,眼底的笑意还没散去:“洗好了?”
“嗯。”林晓星低着头往火堆边凑,不敢看他的眼睛,露着的胳膊往火边伸了伸,想借点暖意驱散身上的湿冷,“水有点凉。”
“下次早点洗。”顾晏辰往火堆里添了根粗柴,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的侧脸忽明忽暗,“我再烧点水给你烫烫脚。”
林晓星的心跳又乱了半拍,刚想拒绝,就见他已经起身去拎水桶。
他的背影在火光里依旧宽阔,背心的布料绷在结实的后背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看得她又想起刚才木板缝里的景象,脸颊烧得更厉害了。
“不用了。”她赶紧开口,声音细若蚊蚋,“我自己来就好。”
顾晏辰没坚持,只是把水桶放在她面前,转身去收拾地上的剑。
“头发擦干点,别着凉。”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晚上风大。”
林晓星点点头,拿起麻布擦头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移动。
他弯腰时,背心往上缩了缩,露出紧实的腰腹肌肉,那里的皮肤依旧泛着健康的古铜色,和她白皙的胳膊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来被偷看的人是她,被扰乱心神的人也是她。
她看着火堆旁他沉默添柴的侧影,突然觉得这场荒唐的“偷看”,大概是荒岛上最让人脸红心跳的意外。
因为有木板缝里的惊鸿一瞥,有他带着戏谑的笑声,有布料摩擦的暧昧声响,还有此刻藏在沉默里的、连火焰都烧不散的悸动。
这些藏在蒸汽与目光里的心意,比任何直白的告白都更让人心动。
至少此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愫,像木盆里的热水。
在荒岛的夜色里,慢慢升温,烫得人心头发颤,却又舍不得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