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玄荒界传承于地球深深扎根,文明道律初定,万象更新之际,覃佩的本体于寰宇推演殿深处,进行着一项更为玄妙的实践。
他盘膝而坐,周身时序道韵流转,仿佛超脱于光阴长河之外。随着心念微动,一缕凝练无比的本源神念自其眉心剥离。这缕神念与以往截然不同,其核心不仅融入了《万流归墟诀》那海纳百川、万流归宗的精义,更缠绕着一丝自盘古开天刹那所领悟的混沌道韵,使其本质带上了一丝开辟与归墟的原始气息。
“是时候了。”覃佩轻声自语,眸光穿透无尽维度壁垒,“他我化身之法,当于此凡尘俗世中,验证‘势’与‘运’之真谛。”
他精心遴选了一个武道初兴,王朝更迭的凡俗世界。此界名为“大楚”,最强不过先天之境,王朝统治下,北有蛮族叩关劫掠,内有藩王拥兵自重,战乱频仍,民不聊生。这般环境,正是体悟王朝气运、个人命势流转的绝佳道场。
心念既定,这缕承载着特殊使命的本源神念,瞬间跨越了层层维度阻隔,化作一点微不可察的流光,投向那纷乱不休的大楚王朝。
大楚王朝,江南道,临安城。
时值永安十七年秋,肃杀之气已随北风南侵,即便是在相对富庶的江南,也能感受到那份山雨欲来的压抑。
临安城西,谢家宅邸一角,一处略显偏僻简陋的院落书房内。
一名身着洗得发白青衫的少年,正伏在堆满书籍的木案上小憩。他约莫十五六岁年纪,面容尚带稚嫩,眉宇间却锁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郁。他名唤谢珩,乃谢家旁系子弟,父母早亡,在族中无依无靠,备受冷眼,唯一的出路似乎便是埋头苦读,以期在科举中搏个出身。
忽然,他身体猛地一颤,自书案上惊醒。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胸膛微微起伏。就在方才,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破碎不堪的梦。梦中,他见到了星辰崩灭、银河倒悬,见到了时空扭曲、万物归墟,更有一尊难以言喻的伟岸身影,于混沌中投来一瞥。
“这是……”谢珩下意识地揉了揉刺痛的眉心,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清明,往日里因苦读而积郁的疲惫困顿竟一扫而空。非但如此,那些曾经觉得晦涩难懂的经义策论,此刻在脑中稍加推演,便如庖丁解牛般豁然开朗,诸多精妙之处自行涌现。
更奇异的是,他心念微动,竟能隐约感知到周遭他人的情绪念头——族学先生讲解时的不耐,管事分配用度时的刻薄,乃至几位堂兄弟暗藏的不屑与嫉妒,皆如水中涟漪般,被他敏锐捕捉。他甚至能模糊地“看”到,某些人头顶似乎萦绕着或明或暗、或红或灰的微弱光晕,似乎预示着其当下的境遇与未来的某种……潜力?
这正是覃佩赋予这具“他我”的初始天赋——“灵台清明”与“气运微光”。在此方低武世界,天地规则限制,无法直接施展超凡道法,但这等提升智慧、洞察人心、窥见一丝命运轨迹的能力,于这即将步入乱世的凡尘中,已是堪比神技的宝贵资本。
谢珩推开紧闭的窗户,深秋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丹桂残存的余香。他抬头,望向北方那被烽烟与愁云笼罩的天际方向,一双原本略显迷茫的眼眸,此刻清澈而深邃,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与年龄绝不相符的、带着几分了然与野心的弧度。
“既然天赐机缘,令我窥见这命运鳞爪……”少年低声呢喃,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这乱世潮头,合该有我谢珩一席之地。”
他并不知道,在遥远到无法想象的地球,端坐于寰宇推演殿的覃佩,正通过那冥冥中超越维度的本源联系,清晰地感受着这个名为“谢珩”的“他我”的觉醒与蜕变。这不仅仅是一个化身的诞生,更是他对《万流归墟诀》“纳万流而归宗”理念的一次关键实践,是于万丈红尘中,淬炼道心、补全认知的重要一环。
数月之后,大楚王朝京城,贡院之外。
金榜高悬,榜首之位,“谢珩”二字赫然在列,墨迹犹新。十五岁之龄,连过县试、府试、院试,以案首身份取得生员功名,已堪称神童。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次年春闱,谢珩再夺解元,名动江南。
又数月,京城会试,会元及第,震惊朝野。
最终,于金銮殿上,面对天子与满朝朱紫,少年谢珩从容应对,策论文章不仅文采斐然,更直指时弊,提出一套完整的“北拒、内平、兴革”之策,所言鞭辟入里,令诸多皓首穷经的老臣亦为之动容。
“……故曰,北拒蛮族,当以精骑制其流窜,筑城寨固其边陲;内平藩乱,需行推恩之策,分化瓦解,阳予阴夺;振兴国力,首在开发江南水利,鼓励工商,广开海路……如此,方能使国库充盈,兵甲锐利,内忧外患可平,大楚中兴可期!”
少年清朗而沉稳的声音,在金銮殿的梁柱间回荡。龙椅上的天子目光深邃,最终御笔亲点,谢珩成为大楚立国百余年来,最年轻的状元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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