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昆仑山腹那道试图撕裂现实的空间裂缝,被覃佩以近乎艺术般的手法轻描淡写地抚平,重归于无痕的瞬间——远在奥尔特云外围,那片比永恒黑夜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星际虚空之中,一支足以令星辰失色的恐怖舰队,正如同悄然张开獠牙的深渊巨兽,完成了最后的攻击阵列展开。
整整十二艘形制狰狞、宛如**星空巨兽般的生物战舰,在绝对漆黑的宇宙背景映衬下,散发着不祥的幽绿色生物辉光。它们排列成一个完美到令人心悸的狩猎阵型——“深渊之吻” ,每一艘战舰那覆盖着不断蠕动、仿佛具有独立生命般的生物装甲的舰体,都在同步起伏,如同巨兽沉睡中的呼吸。舰体表面无数孔洞开合间,喷吐出稀薄的、带着强腐蚀性的生物孢子云,无声地侵蚀着周遭的空间结构。
居中的旗舰,其形态更是超越了常规战舰的范畴,它更像是一头活着的、在星空间游弋的恐怖之物。长达近百公里的主舰体,呈现出一种非对称的、扭曲的流线型,宛如被无形巨力蹂躏过的金属与血肉的混合造物。无数粗壮如山脉、细密如发丝的生物触须从舰体各处延伸出来,在虚空中缓缓摇曳舞动,每一次摆动,并非依靠物理推动,而是在直接撬动空间本身,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带着紫黑色泽的空间涟漪。最为骇人的是它那占据了舰首近三分之一面积的巨大生物能量聚合器官——“寂灭之眼” ,此刻,这只“眼睛”正从深处亮起令人灵魂冻结的惨白光芒,内部无数能量脉络如同**血管般急速搏动,显然正在为某种足以瞬间汽化行星的毁灭性攻击积蓄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旗舰最核心的、被厚重生物组织包裹的指挥腔室内,一个形态模糊、仿佛由纯粹阴影与负面精神能量构成的意识聚合体——收割者先锋舰队的指挥官——突然发出了剧烈而不稳定的精神波动,这波动在腔室内化作尖锐的嘶鸣:“侦测到异常时序波动!强度…强度超越阈值!源头已锁定…太阳系内部,第三行星!判定为最高优先级‘混沌变量’!中止原定侦察指令…全体舰队,立即执行最高等级‘净化’协议!目标…时序波动源!”
就在这声令下,十二艘生物战舰表面的所有能量节点骤然亮到极致,那旗舰的“寂灭之眼”更是光芒吞吐,即将喷发出毁灭洪流的刹那——
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违背了所有已知的物理规则与空间定位技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舰队正前方,那片本应是绝对虚无的宇宙真空之中。
覃佩,一袭青衫,负手而立。真空无法传递声音,极寒无法冻结他的衣角,狂暴的宇宙射线流在他身周三尺便悄然平息。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仿佛就成了这片星域的绝对核心。那双深邃如同星海的眼眸中,不再有情绪波动,唯有浩瀚无尽的时空长河在静静地奔流、生灭。
“此路,不通。”
他的声音很轻,没有借助任何介质,却仿佛一种超越了维度的法则宣言,直接、清晰地回荡在每一艘收割者战舰的内部精神链接网络之中,甚至直接烙印在每一个具备意识的收割者单位的精神核心深处。这不是声波,也不是电磁信号,这是最本源的时空共振。
旗舰指挥腔室内的阴影聚合体猛地一滞,构成其身体的阴影剧烈翻腾,发出了难以置信的精神尖啸:“不可能!这片星域的空间结构已被‘虚空之锚’完全固化封锁!能量传递、空间跃迁皆应被阻断!他…他怎么可能突破封锁?还能直接进行精神广播?!”
覃佩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分析或恐惧的时间。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前方那片由十二艘狰狞巨舰构成的死亡阵列,轻轻向下一按。
霎时间,仿佛宇宙的底层规则被无声地改写了。
以覃佩的手掌为中心,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到难以想象的时空之力,如同绝对零度的寒潮般瞬间席卷了整个舰队所在的空域。十二艘前一秒还在蓄势待发的生物战舰,连同它们喷吐的孢子云、荡漾的空间涟漪、闪烁的能量节点,以及舰内所有收割者单位的思维活动,全部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琥珀的飞虫,彻底凝固、静止。时间,在这一片区域被强行剥离;空间,被加固成了比中子星物质更加坚不可摧的囚笼。
唯有那旗舰指挥腔室内的阴影聚合体,凭借其某种独特的、半能量化的生命形态,以及链接部分高维意识的特性,还能勉强维系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思考能力。它“看”着舷窗外那尊如同神只般的身影,感受着自身与遥远母巢那赖以生存的精神连接被一种更高级的力量蛮横地切断,一种源自生命最底层代码的、面对无法理解的高维存在的绝对恐惧,如同病毒般瞬间淹没了它的意识核心。
“你…你究竟是…何种存在?”阴影聚合体艰难地挤出一道断断续续、充满战栗的精神波动,它那阴影构成的躯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不由自主地痉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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