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界,承运宗深处,秘殿之内灵气氤氲,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凝滞感。
那枚被苏婉清带回的奇异暗银多面体,静静悬浮于由九重禁制符文构成的透明力场中央。它表面流转着非金非玉的冷冽光泽,棱角分明,结构精妙到仿佛蕴含天地至理,却又与众人熟知的任何炼器手法、阵法纹路格格不入。
数日以来,以林凡、苏婉清为首,汇聚了宗门内最顶尖的炼器宗师与阵法大家的团队,尝试了无数方法,却始终未能窥其堂奥。神识探入,如泥牛入海;灵力灌输,似滴水入漠;即便是引动地脉之火灼烧,或以庚金剑气劈砍,其表面亦不曾留下半分痕迹,连温度都未曾改变。
“此物……绝非我界修士所能炼制。”一位资历最深的炼器长老,抚摸着雪白的长须,眼中充满了困惑与惊叹,“其材质非五行所属,结构浑然天成,更诡异的是,其上竟无半分因果业力纠缠,仿佛超脱于红尘俗世、命运长河之外,仅仅是……‘存在’于此。”
林凡双眸微闭,旋即睁开,眼底深处有淡金色的气运清光流转,这是他初步掌控气运观测之法的体现。在他的特殊视野中,那暗银多面体周围的气运流转呈现出一种极其反常的状态——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如同陷入绝对零度的水流,呈现出一种极致的“静滞”。它与整个天元界奔腾不息的气运长河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而坚韧的薄膜,既不主动吸纳,也不被动排斥,仅仅是一种纯粹的、客观的“在场”,与周遭一切产生着微妙的隔绝。
“此物……与外界气运,处于一种近乎绝对的隔绝状态。”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凝重,“它在此地,其形可见,其质可触,然其‘运’不在此。这种感觉……与宗主(覃佩化身)偶尔流露出的、那种超然物外、俯瞰众生的气息,确有几分形似,但其内核却又截然不同。宗主之气运,是包容万象而凌驾其上,此物之气运,则是纯粹的……‘无’或‘外’。”
苏婉清闻言,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锐芒:“林师兄,你的意思是,此物极有可能……并非此界之物,而是来自天外?”
“天外异宝”四字一出,秘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天外之说,在底蕴深厚的古老宗门中并非毫无记载,但那多是虚无缥缈的传说。然而,联想到宗主云胤道人闭关前,那讳莫如深的“诸天万界”之语,以及近来宗门气运网络那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无形之物轻微阻滞的滞涩感,这个看似荒诞的猜测,似乎陡然增加了数分重量。
“若真来自天外,是福是祸,犹未可知。”另一位主管戒律的长老面露忧色,“福,或为惊天机缘;祸,则恐是灭顶之灾。我等当如何自处?”
林凡沉吟良久,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那依旧静默的多面体上,缓缓道:“是福是祸,此刻妄断,为时过早。观此物目前状态,并无主动散发恶意或引动灾劫之兆。宗主闭关前曾有明训,遇不可解之事,当以‘静观其变,持重守正’为要。我等当下之策,便是将其移至宗门禁地最深处,加设三重上古传承之守护大阵,遣核心弟子轮流看守,记录其任何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形态变化乃至周围空间的细微异动。一切,待宗主出关之后,再由他老人家圣裁。”
这个稳妥的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于是,这枚如同“天外访客”般的“星火”信标,被更加郑重地转移至承运宗防御最为森严的禁地核心,成为了一个被严密监控、等待揭晓的悬案。
……
地球,昆仑总部,“星火”计划主监测中心。
关于代号“星火-7号”信标的监控数据流稳定而平淡。自其被移动至所谓“禁地”后,便再无任何异常能量读数或信息包传回,其状态始终维持在最低功耗的“深度休眠”。结合智囊团对天元界社会结构及承运宗行为模式的深度心理侧写,初步结论是对方采取了最高级别的谨慎观察策略。
“对方选择了最稳妥的封存与观察,而非激进的研究或破坏,这本身就是一个积极的信号。”陈老在技术复盘会议上总结道,“这至少证明,我们在天元界通过‘承运宗’布下的棋子是有效的,初步建立的信任与合作基础经受住了这次意外考验。后续批次信标的拟态伪装层级必须提升,要更完美地融入当地环境,避免再因‘过于独特’而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猜疑。”
与此同时,更具挑战性的“维度探针”预研工作,被正式提升为“道技院”与“文明火种研究院”联合攻关的最高优先级项目之一。鲁班大师带领团队日夜不休,推演着探针主体在跨维度冲击下的结构稳定性与材料适应性;祖冲之与团队则沉浸在繁复的时空坐标加密算法与微型能量符文阵列的优化中;沈括协同黄药师,则从环境模拟与奇物志异的角度,构建了上百种探针可能遭遇的极端维度场景及相应的应急逻辑预案。整个研究院都笼罩在一种面对未知技术高峰的、混合着紧张与极度兴奋的氛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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