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界流云域的棋局已悄然布下数子,“承运宗”的根基在暗处悄然滋长;而地球之外,“望舒”基地与“收割者”先遣单位的无声对峙,如同绷紧的弓弦,在深邃的宇宙背景上维持着脆弱的宁静。覃佩的本体,在确保各处“光阴秘殿”稳定运转、处理完文明发展的关键决策后,终于得以将更多的心神,从繁杂的具体事务中抽离,沉入对时空法则更深层次的探索与挖掘之中。
身为新生的时之主宰,哪怕受限于当前境界与能量积累,无法将权柄的伟力完全施展,他依然拥有着超越绝大多数位面强者想象的“视角”与“通行权”。他不再满足于被动观察化身传递回来的信息碎片,或是等待机缘降临。他要去主动“挖掘”,去那些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寻找文明残骸中沉淀的智慧结晶。
意识空间深处,覃佩的精神核心如同璀璨的星辰,光芒流转。他的意念脱离了物质躯壳的束缚,沿着浩瀚时间长河的主干与无数隐秘的支流逆溯而上。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掠过无数世界泡影的生灭轮回,扫过诸多辉煌文明兴衰留下的烙印与悲歌,最终,他的“目光”锁定了几个散发着异常古老、危险而又充满诱惑气息的“时空节点”。这些节点,或是上古神魔战场崩塌后形成的绝地,或是某个超纪元文明实验失败留下的法则废墟,亦或是自然孕育、能扭曲时空的天然秘境。它们在时光长河中刻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记,即便万古流逝,其散逸的法则涟漪与沉淀的能量气息,依旧如同迷雾中的灯塔,吸引着那些敢于窥视时空奥秘的探索者。
“便是这几处了。”心念既定,覃佩并未再分化化身——对于这些极端环境,纯粹由时序本源与高度凝聚的意识构成的存在形式,反而更具适应性,也更能规避风险。一缕精纯至极的时序本源之力包裹着他高度凝练的意识核心,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撞入了其中一个波动最为隐晦、结构也最为奇特的节点。
时空片段一:法则残响之墟——文明的墓碑与知识的坟场
眼前景象骤然变幻。这里仿佛是某个宏大世界被强行撕裂后残留的脏腑,破碎的陆地板块如同死去的巨鲸骸骨,无声地悬浮在灰败、虚无的背景之中。扭曲的光带如同垂死巨兽尚未僵硬的神经,偶尔抽搐般闪烁,映照出一些违背常理、令人心智混乱的几何结构。没有完整的物质形态,只有狂暴混乱的能量乱流,以及如同玻璃碎片般四处飘荡、闪烁着危险光芒的“法则碎片”。
覃佩的意识体在此显化出淡淡的虚影,小心翼翼地穿梭其间。他避开一道足以撕裂神魂的空间裂痕,又绕过一片不断坍缩又重生的微型黑洞群。他看到一块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幽蓝色晶体碎片,其中封印着一簇永恒燃烧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寂灭之焰”;他捕捉到一段断续、充满绝望与疯狂的精神回响,记录着某个已消亡文明对“现实基准锚定”技术的终极探索,以及最终导致整个维度层面崩塌的惨烈失败。
在此地,他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直接使用的功法秘籍或神兵利器,却像一名在废墟中淘金的考古学家,收集到了大量关于能量本质悖论、空间结构脆弱点、不同属性法则激烈冲突后的“残骸”与“错误案例”。这些知识本身充满了毁灭性,是文明走向歧路甚至自我毁灭的铁证。然而,对覃佩而言,这些“负面样本”却拥有无可估量的价值。它们极大地拓宽了他对宇宙规则复杂性与危险性的认知边界,让他对构建稳定时空结构(如光阴结界)的底层逻辑,以及不同规则体系碰撞可能产生的后果,有了更为深刻、立体的理解。凭借这些来自“失败者”的宝贵经验,他甚至在心中对《万象引气运灵枢篇》中关于引动和调和外界庞杂气运的部分,进行了数处精妙的优化推演,使其能更好地适应不同世界的底层规则,显着降低了强行引动气运可能带来的规则反噬风险。
时空片段二:万法凋零之墓——道的终结与统御的萌芽
穿越狂暴的法则乱流,覃佩的意识进入了另一片截然不同的死寂之地。这里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墓园,但埋葬的不是尸骨,而是“道”与“法”本身。无数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生灵遗骸,保持着它们生命最后一刻的姿态,被永恒地封存在一种半透明的、如同琥珀般的奇异物质中。它们并非死于物理性的创伤,而是其赖以存在的根本“道则”被某种无可名状的力量,从根源上抹除、使其彻底“凋零”。
覃佩的意识体穿行在这片万法终结之地,感受着那深入骨髓的悲凉与绝对的死寂。在这里,他直观地看到了太多修行道路走向极致偏锋后导致的必然结局,也观察到了某些外道法则被强行抽离后,在原地留下的、如同真空般的“规则空洞”。
最终,他在一具极其庞大的遗骸前停下了“脚步”。那遗骸形似一株撑天古树,但其“枝叶”却是由无数细密、复杂、闪烁着暗淡微光的法则符文构成。这尊存在生前,走的显然是“以身载道,纳万法于一体”的宏大路径。即便已然“道凋”,那些符文枝叶中,依旧残留着大量关于不同属性法则如何融合、如何统御、如何避免冲突的破碎信息与结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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