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片法则交织、光怪陆离的时渊界已有半月,但对于承载着新任时之主宰权柄的覃佩而言,跨越星域,调整不同界域间细微的时间流速差,已近乎本能。当他再次踏足地球这片故土时,京城的时间,不过才悄然流逝了数日。
将玄荒界青玄宗与时序理事会积压的紧要事务稍作安排,留下必要的化身与联络手段后,覃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收敛了周身所有超凡的气息与光环,如同一个最寻常不过的、离家数日的游子,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没有动用任何空间跳跃或时间加速的异能,也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只是凭着双脚,一步一步,走过京城那些熟悉而又带着几分陌生喧嚣的街巷。晚风带着初夏的微醺,裹挟着路边摊的烟火气、孩童的嬉闹声、以及老街坊的闲聊声拂面而来,将他从“时间主宰”、“青玄宗道子”、“理事会新星”这些超凡脱俗的身份中短暂剥离,重新浸润回那个属于这座城市的、名为“覃佩”的平凡灵魂里。
推开那扇承载了无数记忆的覃家老宅木门,门轴发出熟悉的“吱呀”声。院内的景象,让他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心中泛起一丝混杂着欣慰与感慨的涟漪。
父亲覃卫国正在院中那片青石板上演练一套古拳法,动作刚猛凌厉,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间,周身隐隐有凝练的气劲流转不息,那饱满的精气神,挺拔的身姿,看起来竟像是三十出头的壮年武者,哪还有半分前世记忆中,被生活重担压得微微佝偻、鬓角早生的模样。而母亲则在一旁的葡萄架下,伴着收音机里悠扬的戏曲,做着舒缓而富有韵律的伸展运动,体态轻盈,面色红润健康,眉眼间尽是舒心与安宁。更不用说爷爷覃老爷子,正坐在那方饱经风霜的石凳上,与一位老街坊对弈,落子如风,声若洪钟,时而爆发出爽朗的笑声,中气十足,哪还有半分前世记忆中风烛残年、老迈龙钟的痕迹。
这一切变化的根源,自然源于他。在他重生归来,初步觉醒时间异能,并逐渐掌控其玄奥后,便已开始小心翼翼地、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为自己这几位至亲之人,进行过最深层次的“时间洗礼”。那并非简单的延寿丹药或粗暴的生命力灌输,而是以精妙绝伦的时间之力,回溯并优化了他们生命本源中因岁月、劳碌、暗伤而损耗的部分,最大限度地激发了其内在的生命活力与潜能。父亲因此重拾了年轻时搁置的古武修炼,且进境一日千里;母亲身体康健,连早年落下的些许小毛病都消失无踪;爷爷更是如同焕发了第二春,精力旺盛得让许多年轻人都自愧弗如。这是他早已悄然种下的“因”,如今亲眼看到这丰硕美好的“果”,心中自是安然。
“小佩?”还是母亲最先发现站在门口的他,脸上瞬间绽放出毫无保留的、充满惊喜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动作快步迎了上来。
父亲闻声也收拳而立,气息平稳悠长,眼中带着沉稳的欣慰,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点了点头,道了声:“回来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爷爷更是哈哈一笑,大手一挥,直接将棋盘推乱,对着老友笑道:“不下了不下了,改日再战!我宝贝大孙子回来了!”那嗓门,洪亮得能传出半条胡同。
没有追问他又去了哪里“出差”,没有探寻他身上那若有若无、愈发深邃难明的气质变化,迎接他的,只有最纯粹、最温暖的家庭氛围与亲情包裹。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关爱,正是他在浩瀚无垠、冰冷孤寂的时空长河中,能够始终锚定自我、坚守本心最重要的坐标。
晚饭桌上,依旧是那些熟悉的家常菜色,母亲不停地给他碗里夹着菜,絮絮叨叨地说着邻里间的趣事,谁家孩子考上了好大学,哪条胡同又要改造了。父亲偶尔会询问几句他那个对外宣称的“科技公司”近况,覃佩也早已准备好一套关于商业拓展、海外合作、前沿技术研发之类的说辞,从容应对,滴水不漏。爷爷则中气十足地分享着他带领的老干部活动中心近期的各种活动,下棋赢了谁,书法又有了进步,气氛温馨而寻常,仿佛他只是个普通的、事业有成的归家青年。
饭后,覃佩陪着爷爷在月色下的院子里散步消食。夏夜的微风带着槐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小佩,”走到那株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爷爷停住了脚步,月光透过叶隙,在他饱经风霜却精神矍铄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语气变得稍微郑重了些,“前些天,你宋爷爷,就是住后海那边那位,特意绕远路来找我下了几盘棋,话里话外,对你可是关心得很啊。”
覃佩目光微动,宋爷爷,那是退下来前地位极高的长辈。
爷爷继续缓缓道:“上面……对你提供的那些关键技术,还有你那个‘深蓝资本’近乎奇迹般的扩张速度和精准的投资眼光,非常看重,但也有些……看不透,甚至是不安。”
覃佩微微点头,神色平静。随着“补天计划”的稳步推进,以及为了应对未来危机而通过不同渠道、循序渐进释放出的部分远超当前时代的技术,会引起国家最高层的密切关注,这是必然的,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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