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赤色令牌,覃佩并未急于返回外门居所,而是转身走向了丹霞峰的藏书阁。
此次心境与之前截然不同。令牌上那个“虚”字隐隐流转着温润光华,所过之处,值守弟子皆肃然让路,目光中带着敬畏与好奇。这首座特许的权限,让他得以越过外门乃至普通内门弟子的限制,直抵藏书阁更深的区域。
穿过陈列基础功法和常见丹方的外阁,内阁的典籍明显更为高深。玉简不再随意陈列,而是被一道道微光禁制保护着,需以身份令牌或特定法诀方能开启。空气中墨香与灵木香更浓,还混杂着陈年玉简特有的清冷气息。
覃佩的目标明确——那些涉及空间之道、异界见闻以及上古秘辛的典籍。他缓步穿行于高大的书架之间,神识扫过一枚枚玉简旁的简介。
《虚空符箓初解》、《小挪移阵基要》、《界域概论》……这些在外部难得一见的典籍,在此处皆可查阅。覃佩并未好高骛远,而是先从最基础的《界域概论》入手。
神识沉入玉简,浩如烟海的信息涌入脑海。此界修士将已知的万千世界划分为“大千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以及无数“秘境”、“碎片位面”。青玄宗所在的玄荒界,便被归类为一个元气充沛、法则完善的“大千世界”。典籍中还提及了“界壁”的强度概念、“虚空乱流”的危险性,以及一些稳定通道的传说,但大多语焉不详。
这与覃佩从玄云子传承及自身实践所得相互印证,让他对此界的空间认知体系有了更系统的了解。
随后,他又参阅了《上古遗迹考》、《异气辨源录》等玉简。前者记载了一些已探明或仅存于传说的上古遗迹特征,虽未直接提及“时序理事会”,但其中关于某些遗迹中时间流速异常、存在守护“时序”的古老造物等描述,让覃佩心中微动。后者则详细记录了各种已知的域外异种气息特征及其净化法门,其中恰好有关于“汲生魔芋”的记载,描述与覃佩所见一般无二,而其推荐的几种净化法门,皆耗时良久且对地脉有损,远不如覃佩汇报的“偏门传承”来得高效彻底。
“看来,我那套说辞,在行家眼中破绽不少。”覃佩暗忖,“清虚真人没有点破,要么是并不在意弟子机缘,要么便是存了更深层次考察之心。”
连续参阅数枚高深玉简,对神识消耗颇大。覃佩寻了一处静室,略作调息。他手握令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一丝清虚真人的法力印记,心中念头飞转。
“仅凭查阅,所得终究有限。若要更快获取核心信息,或许……该抛出一些诱饵了。”
调息完毕,他并未继续参阅空间类典籍,反而走向了收藏丹方与炼丹心得的区域。他目标明确地找到了一枚名为《基础丹方精要》的玉简,其中记载了数十种炼气期、筑基期常用丹药的丹方。覃佩快速浏览,最终目光停留在一种名为“凝碧丹”的筑基期丹药上。
此丹有固本培元、轻微提升法力之效,丹方在宗门内并非秘密,但其成丹率一直不高,主因在于其中一味辅药“碧云草”的药性在提炼时极易流失,导致药力融合不佳。
覃佩脑海中,玄云子传承里无数精妙的丹诀与药性调和理念自然浮现。他略一推演,便找到了三处可以优化此丹炼制过程、显着提升成丹率的关键节点。
他复制了《基础丹方精要》中关于“凝碧丹”的部分,随后又取出一枚空白玉简,以神念将这三处优化心得记录其中。优化方法并未涉及高深丹诀,只是对火候掌控、药液投放时机以及灵力引导方式做了更精妙的调整,看似简单,却直指问题核心,体现的是对药性深入骨髓的理解。
做完这一切,覃佩手持两枚玉简,找到了藏书阁的值守长老——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古板的老者。
“弟子覃佩,参见长老。”覃佩恭敬行礼,递上赤色令牌和两枚玉简。
值守长老接过令牌查验后,面色稍霁:“首座特许令牌……你有何事?”
“弟子日前参阅丹方,于‘凝碧丹’炼制一道,偶有所得。自觉此等微末心得,或对同门略有助益,不敢私藏,特将此心得录于玉简,欲献于藏书阁,聊表对宗门栽培之感激。”覃佩语气诚恳,将记录心得的玉简奉上。
“哦?”值守长老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献上修行心得在宗门内并不罕见,但多是由资深内门弟子或长老所为,一个外门弟子……他接过玉简,神识沉入。
起初他神色尚还平静,但很快,眉头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作为藏书阁长老,他在丹道上的造诣或许不及清虚真人,但眼界却不低。他一眼便看出,这玉简中记载的优化之法,看似简单,实则巧妙无比,直击“凝碧丹”炼制的痛点,绝非寻常弟子所能提出。
他抬起头,重新打量了覃佩一番,目光中少了几分淡漠,多了几分审视:“此法……是你自行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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