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夜色裹着初秋的凉意,将老城区的青石板路浸得发凉。林辰坐在“老杨面馆”的角落,面前的牛肉面已经凉透,汤面泛着一层薄薄的油花。他指间夹着半根烟,烟雾缭绕中,目光落在对面巷子口——那里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防爆膜,即使在路灯下,也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这是他跟踪“秃鹫”的手下第三天了。自从上次在汽修厂抓获“秃鹫”后,缉毒大队连夜审讯,可“秃鹫”嘴硬得很,只字不提“老爷子”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只是“老爷子”手里的一颗棋子。林辰知道,要挖出“老爷子”,必须从“秃鹫”的关系网入手。他通过王磊拿到了“秃鹫”的联系人名单,眼前这辆车里的人,正是名单上最可疑的“老鼠”——一个专门为“蝰蛇”集团传递消息的中间人。
黑色轿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走了下来。他戴着鸭舌帽,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快步走进巷子深处。林辰掐灭烟蒂,起身跟了上去。巷子很窄,两侧是斑驳的砖墙,墙上贴着褪色的小广告,脚下的碎石子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
男人在一扇破旧的木门前停下,敲了敲门,节奏是“两短一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男人闪身进去。林辰绕到巷子尽头,爬上旁边的矮墙,透过二楼的窗户往里看。房间里亮着昏暗的台灯,男人正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说话。老人穿着黑色中山装,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指上戴着一枚玉扳指,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退休老人。可林辰的瞳孔却猛地一缩——那枚玉扳指,他在三年前边境缉毒时见过,当时戴在“蝰蛇”集团一个核心成员的手上。
“‘秃鹫’那边怎么样了?”老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那天给林辰打电话的“老爷子”。
“回老爷子,‘秃鹫’还在缉毒大队手里,不过他没松口。”男人低着头,语气里带着敬畏。
“没松口?”老爷子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他倒是忠心,可惜,没用。林辰坏了我两批货,这笔账,得好好算算。”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老爷子,林辰不好对付,他以前是狼牙特战队的,身手好,还很狡猾。我们要不要先避避风头?”
“避风头?”老爷子眼神一冷,“我在滨海市经营了十年,还从没怕过谁。你去办件事,把这个交给林辰,告诉他,想知道三年前‘孤狼’的死因,就来西郊的废弃林场见我。”说着,老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信封,递给男人。
“孤狼”两个字像针一样刺进林辰的心里。孤狼是他在特战队时的队长,三年前在边境执行缉毒任务时牺牲,官方结论是“遭遇伏击,英勇就义”,可林辰一直觉得事有蹊跷——孤狼的侦查能力极强,不可能轻易被伏击。难道孤狼的死,和“老爷子”有关?
林辰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悄悄从矮墙上爬下来,躲到巷子口的垃圾桶后面。过了一会儿,男人拿着信封从木门里出来,快步走向黑色轿车。林辰看着轿车驶离,才缓缓站起身。他知道,这是“老爷子”设下的陷阱,可“孤狼”的死因就在眼前,他不能不去。
第二天一早,林辰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只说了一句“你的东西在老地方”,就挂了电话。“老地方”是他和孤狼以前常去的一家茶馆,位于老城区的巷子里。林辰赶到茶馆时,服务员递给了他一个黑色信封,正是昨天晚上老爷子交给男人的那个。
信封里装着一张照片和一张纸条。照片上是孤狼牺牲时的场景,他躺在血泊里,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碎镜片,镜片上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和老爷子手上的玉扳指一模一样。纸条上写着:“想知道真相,今晚八点,西郊废弃林场,一个人来。”
林辰的手指微微颤抖,照片上的场景让他想起了三年前接到孤狼牺牲消息时的痛苦。他把照片和纸条放进怀里,转身走出茶馆。他没有告诉李建军,也没有联系任何战友——他知道,“老爷子”要的是他一个人,如果带其他人去,只会让更多人陷入危险。
下午六点,林辰提前两个小时赶到了西郊废弃林场。这里曾经是国营林场,后来因为过度砍伐,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树干,地上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幽灵的低语。林辰背着装有军刺和手枪的背包,沿着林场的小路潜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他知道,“老爷子”肯定会在这里布置埋伏。他一边走,一边在沿途的树上做标记,同时留意着地面上的脚印——林场的泥土很软,容易留下痕迹。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看到前面有一座废弃的木屋,木屋的窗户破了几个洞,门板上贴着“禁止入内”的警告牌,显然是“老爷子”指定的见面地点。
林辰绕到木屋后面,透过破洞往里看。木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灯芯跳动着,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没有看到“老爷子”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埋伏的人,可林辰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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