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憋了半个月的怒火,在滨海市的夜空里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废弃工厂区的铁皮屋顶上,噼啪声混着远处货轮的鸣笛,织成一张压抑的网。林辰把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兜帽边缘压得极低,遮住了眉骨下那道浅淡的刀疤——那是三年前在边境缉毒时,被“蝰蛇”集团的人留下的印记。他靠在生锈的消防栓旁,指尖夹着的烟蒂在雨幕中明明灭灭,烟雾刚飘出半寸就被雨水打散,像极了他此刻翻涌却又必须压下去的情绪。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动的“赵刚”两个字让他心头一紧。按下接听键的瞬间,电流滋滋的杂音里,传来老战友熟悉却虚弱的喘息:“林辰……城东码头……三号仓库……‘蝰蛇’的货……他们要走了……快……”最后一声闷响像重物落地,紧接着是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林辰的手指猛地攥紧,烟蒂被捏得粉碎。赵刚是他在狼牙特战队的生死兄弟,退役后进了市缉毒大队,办事向来稳妥,能让他用这种近乎求救的方式传递消息,必然是遭遇了绝境。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跨上停在巷口的黑色越野摩托车——这是他用退役金改装的座驾,发动机经过特殊调校,能在暴雨里保持最低噪音。拧动油门的瞬间,车灯刺破雨幕,像一道黑色闪电,朝着城东码头的方向疾驰而去。
滨海市的老码头早已废弃,生锈的龙门吊在暴雨中像巨型骨架,残破的集装箱歪歪扭扭地堆在岸边,积水漫过脚踝,每走一步都能溅起浑浊的水花。林辰把摩托车藏在集装箱后面,从背包里掏出夜视仪和一把改装过的军刺——军刺柄上刻着“狼牙”的缩写,刀刃泛着冷光,这是他退役时唯一带走的装备。戴上夜视仪的瞬间,雨夜的模糊景象变得清晰,他猫着腰,沿着铁丝网的阴影潜行,耳朵贴在冰冷的铁皮上,捕捉着仓库里的动静。
“磨磨蹭蹭干什么?‘老爷子’说了,半小时内必须把货装上船,耽误了事儿,咱们都得死!”粗哑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是个中年男人,说话时带着烟酒混合的臭味,即使隔着铁皮也能隐约闻到。
“豹哥,不是我们慢,这箱子太重了,而且……我总觉得不对劲,刚才那警察嘴硬得很,打了半天都没问出东西,会不会有埋伏?”年轻些的声音带着怯意,应该是刚入伙的新手。
“埋伏?”被称作豹哥的男人嗤笑一声,“在滨海市,除了‘老爷子’,谁敢跟咱们‘蝰蛇’作对?再说,那警察的手机早就被我搜了,连个求救信息都发不出去,你怕个屁!”
林辰的心沉了下去。“蝰蛇”集团、“老爷子”、还有被控制的赵刚……这些信息像碎片一样在他脑海里拼凑。三年前,他在边境带队端掉“蝰蛇”的一个据点时,就听说过这个神秘的“老爷子”,据说此人从不在明面上活动,却掌控着整个华东地区的毒品网络,当时因为证据不足,没能将其抓获,没想到现在竟然把触角伸到了滨海市。
他悄悄移动到仓库的通风口,透过格栅往里看。仓库里亮着两盏应急灯,昏黄的光线里,五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围着一个半人高的铁箱忙碌,铁箱上贴着银色封条,封条中间的“蝰蛇”标志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而在仓库的角落里,赵刚被绑在铁椅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头垂在胸前,不知是昏迷还是在隐忍。
“豹哥,这货真有那么值钱?我看这箱子也没多大……”一个瘦高个男人擦了擦脸上的汗,伸手想去碰铁箱。
“别他妈乱动!”豹哥猛地踹了他一脚,“这里面的东西,纯度比以前高了三成,只要运到境外,够咱们逍遥好几年!”他说着,走到赵刚面前,抬脚踩在赵刚的膝盖上,“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缉毒大队是不是已经盯上我们了?你跟谁接头了?”
赵刚猛地抬起头,吐掉嘴角的血沫,眼神里满是倔强:“我呸!你们这些毒贩,迟早会被绳之以法!”
豹哥被激怒了,从腰间掏出一把弹簧刀,刀刃“唰”地弹开,抵在赵刚的脖子上:“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先废了你,让你看看你的兄弟们能不能救你!”
“住手!”
林辰的声音像淬了冰,从仓库门口传来。他猛地踹开虚掩的铁门,雨水随着开门的动作泼洒进来,在地面上积成水洼。仓库里的人都愣住了,纷纷转头看向门口,豹哥握着刀的手顿在半空,眼神里满是警惕:“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林辰没有回答,左手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枚闪光弹,拉开保险栓丢在地上。刺眼的光芒瞬间照亮整个仓库,伴随着尖锐的噪音,几个毒贩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和耳朵,发出痛苦的呻吟。林辰抓住这个间隙,像猎豹一样冲了进去,军刺在手中翻转,精准地刺向离他最近的瘦高个。
瘦高个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军刺划破,鲜血瞬间涌出,手里的铁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林辰没有停顿,一个侧踢踹在他的膝盖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瘦高个惨叫着跪倒在地。这一连串动作快如闪电,不过两秒,就解决了第一个敌人——这是他在特战队里练了上千次的格斗技巧,每一个动作都精准狠辣,没有丝毫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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