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的风,裹挟着砂砾,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刀子,刮在人脸上生疼。
林辰靠在一块被晒得滚烫的岩石后面,迷彩服的袖口已经被磨破,露出的小臂上,一道刚刚结痂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再次渗出了血丝。他微微眯起眼,视线越过眼前连绵起伏的沙丘,落在了三公里外的那片临时搭建的营地——那是“沙狐”雇佣兵团的据点,也是他此行的目标。
三天前,林辰接到老班长赵卫国的紧急求助电话。赵卫国退役后,带着一批退伍老兵组建了一支民间安保队伍,负责护送一批援助西部贫困地区的医疗物资,却在途经这片无人区时,遭到了沙狐雇佣兵团的突袭。物资被劫,十名队员,五人牺牲,三人重伤,仅剩赵卫国和两名队员带着伤员躲在一处干涸的河床里,苟延残喘。
沙狐雇佣兵团,是活跃在中亚和我国西北边境的一支臭名昭着的武装力量,成员大多是各国退役的特种兵,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行事狠辣,根本不把任何规则放在眼里。他们劫走这批医疗物资,并非为了钱财,而是因为这批物资里,夹杂着一批用于治疗特殊传染病的疫苗——沙狐的首领,外号“鬣狗”的卡洛斯,正在秘密研究一种针对人体免疫系统的生化武器,急需这批疫苗作为实验载体。
林辰接到消息时,正在滇南的雨林里,帮当地的边防部队清缴一伙毒贩。他二话不说,连夜驱车两千公里,赶到了这片被当地人称为“死亡之海”的戈壁滩。没有后援,没有补给,甚至连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没有——他的军刺和92式手枪,在穿越边境线时,为了躲避沙狐的巡逻队,不得不暂时藏在了一处隐蔽的山洞里。现在他身上,只有一把从牧民手里买来的猎刀,和一个装满了水囊的战术背包。
“妈的,这帮孙子,比老鼠还狡猾。”林辰低声咒骂了一句,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沙尘,目光落在手腕上的军用手表上。现在是下午三点,戈壁滩的温度高达四十摄氏度,地表温度更是超过了六十度,这种天气下,人在露天环境里待上半个小时,就有可能脱水休克。而沙狐的营地,却搭建在一处背阴的山谷里,周围还布置了三道警戒线,高处的了望塔上,甚至架起了一挺重机枪。
林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曾经是狼牙特战队的“兵王”,经历过无数次比这更凶险的任务。在亚马逊雨林里,他曾孤身一人,面对二十名毒贩的围追堵截,靠着一把军刺和对环境的极致利用,杀出一条血路;在非洲的索马里,他曾潜伏三天三夜,狙杀了三名绑架我国侨民的恐怖分子头目。眼前的沙狐雇佣兵团,虽然强悍,但在林辰眼里,还不足以让他退缩。
他从战术背包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这是赵卫国在电话里,断断续续给他描述的营地布局。地图上,用歪歪扭扭的线条标注着沙狐的营房、物资仓库、了望塔和重机枪阵地。林辰的手指,在地图上的一处位置反复摩挲着——那是营地的西北角,靠近一片乱石岗,那里是沙狐的后勤补给区,守卫相对薄弱,而且,乱石岗后面,有一条狭窄的地下暗河,是这片戈壁滩里,为数不多的水源之一。
“水,是他们的命门。”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戈壁滩里,水源就是生存的根本。沙狐的营地虽然储备了不少淡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淡水总会耗尽,他们必须定期去地下暗河取水。而林辰,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切断他们的水源,然后,再一步步蚕食他们的力量。
他收起地图,背上战术背包,猫着腰,像一只矫健的猎豹,朝着乱石岗的方向潜行而去。脚下的沙子滚烫,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林辰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但他的脚步却始终沉稳,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踩在沙丘的背风处,避开那些松软的流沙。他的眼睛,像鹰隼一样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半个小时候后,林辰终于抵达了乱石岗。他找了一处隐蔽的石缝,钻了进去,这里刚好可以俯瞰沙狐营地的西北角。他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调整焦距,营地的景象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营房是用迷彩帆布搭建的,一共有五顶,其中最大的一顶,应该是卡洛斯的指挥帐篷。物资仓库在营房的东侧,门口站着两名手持突击步枪的守卫,腰间还挂着手榴弹。了望塔上的重机枪手,正百无聊赖地叼着烟,时不时朝着天空开一枪,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武力。而在营地的西北角,果然有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取水点,两名沙狐成员,正抬着一个巨大的水桶,朝着地下暗河的方向走去。
林辰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两名取水的沙狐成员身上。他们的步伐很随意,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林辰缓缓抽出腰间的猎刀,刀身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芒。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如同蓄势待发的弓箭,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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