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靴底碾过腐叶层,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在寂静的原始丛林里投下一颗石子,却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湿热的风裹挟着腐殖土与野花香的混合气息,黏腻地贴在他的作战服上,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眉骨处汇聚成珠,又精准地坠入眼睫缝隙,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没有抬手擦拭,甚至连眼睑都未曾眨动一下。
此刻的林辰,如同这片丛林里最顶尖的掠食者,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极致的紧绷状态,却又偏偏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松弛——那是历经千次生死淬炼后,才能沉淀下来的绝对冷静。他的右手虚握在腰间的军用匕首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却始终没有将匕首抽出鞘来;左手则自然垂在身侧,掌心却悄悄扣着三枚淬了麻痹药剂的合金飞针,针尾的细小绒毛与空气摩擦时,连最敏锐的蜂鸟都难以察觉。
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阔叶植被,落在前方三十米处那片被刻意清理过的空地上。
那里搭着三顶墨绿色的军用帐篷,帐篷边缘压着沉重的石块,显然是为了防止被丛林里的狂风掀翻。帐篷门口站着两名手持AK-47突击步枪的武装分子,黑色的头套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正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丛林。他们的手指始终搭在扳机上,枪身随着视线的移动而缓慢晃动,枪口所指的方向,恰好是林辰藏身的这片灌木丛。
“呼——”
林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息绵长而微弱,几乎与丛林里的风融为一体。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线如同精准的雷达,将空地上的一切细节都捕捉殆尽:帐篷的排列方式呈三角形,恰好形成交叉火力网;两名哨兵的站位距离约五米,呼吸频率稳定在每分钟十七次左右,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老兵;帐篷顶端的通风口处,隐约能看到一根细长的黑色天线,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那是军用加密通讯器的信号指示灯,说明这里不仅是武装分子的临时营地,更是他们的指挥枢纽。
更重要的是,在中间那顶最大的帐篷门口,靠着一把通体黝黑的重型狙击步枪,枪身加装了高倍瞄准镜和消音器,枪管上还残留着未干的硝烟痕迹。林辰的目光落在那把狙击步枪的枪托上,瞳孔骤然一缩——枪托上刻着一道清晰的划痕,那是他当年在境外执行任务时,亲手刻在自己常用的狙击步枪上的标记!
是“猎头者”组织的人!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在林辰的脑海中划过,让他的心脏猛地一沉。
“猎头者”是国际上臭名昭着的恐怖组织,成员大多是退役的特种兵和雇佣兵,手段残忍,行踪诡秘,专门接受各国敌对势力的雇佣,执行暗杀、绑架、破坏等高危任务。三年前,林辰还在狼牙特种大队服役时,曾带队围剿过“猎头者”的一个据点,亲手击毙了他们的头目“毒狼”。当时他以为“猎头者”已经彻底覆灭,没想到时隔三年,这个组织竟然又死灰复燃,还出现在了这片位于中缅边境的原始丛林里。
他们在这里搭建营地,架设通讯器,究竟想干什么?
林辰的眉头紧紧皱起,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他此次进入这片丛林,是为了营救被“猎头者”绑架的中国科考队队员。三天前,一支由五名科学家组成的科考队在中缅边境进行珍稀植物考察时,突然遭到“猎头者”的袭击,两名安保人员当场牺牲,五名科考队员被绑架,下落不明。上级接到消息后,立刻命令已经退役的林辰带队前往营救——因为只有他,最了解“猎头者”的作战风格和行事手段。
经过三天三夜的追踪,林辰终于在这片原始丛林里找到了“猎头者”的临时营地。但眼前的景象,却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营地的防守异常严密,除了门口的两名哨兵,帐篷周围的草丛里还隐藏着暗哨,甚至连营地周围的树木上,都有狙击手潜伏——刚才他在观察时,清晰地看到右侧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有一道微弱的反光闪过,那是狙击步枪瞄准镜反射的阳光。
更关键的是,他不知道科考队队员被关押在哪个帐篷里。如果贸然行动,一旦惊动了营地里的武装分子,他们很可能会立刻杀害科考队队员,到时候就算能全歼敌人,营救任务也算是彻底失败了。
“嘀嗒,嘀嗒。”
手腕上的军用手表传来轻微的声响,指针正缓缓指向下午三点十五分。按照事先约定,林辰需要在下午四点前与潜伏在营地外围的队友取得联系,然后联手发动突袭。但现在看来,他根本没有办法等到四点——营地周围的暗哨已经开始移动,显然是在进行换岗,一旦换岗完成,营地的防守会更加严密,到时候想要渗透进去,难度会增加数倍。
林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急躁,再次将视线投向营地。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一点点剖析着营地的防守漏洞:两名哨兵的视野存在一个盲区,就在左侧帐篷后方的灌木丛旁;树杈上的狙击手虽然视野开阔,但每隔五分钟就会低头检查一次狙击步枪的弹药,这期间会有三秒钟的视线空白;中间帐篷的通风口虽然狭小,但足够一个人钻进去,而且通风口的栅栏是用普通的钢筋制成,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徒手掰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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