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黑布,沉沉压在西南边境的老林里。林辰靠在一棵三人合抱的望天树树干上,指尖夹着的烟卷燃出一点猩红,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忽明忽暗。他的目光扫过眼前密不透风的蕨类植物,耳尖却捕捉着百米外溪流边传来的细碎脚步声,那声音压得极低,却逃不过他在战场上磨了十年的听觉。
“头,目标还没动静?”耳麦里传来赵猛压低的嗓音,带着点刚从特种部队退役的毛躁,却又刻意收敛着,生怕惊了猎物。
林辰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在冷湿的空气里瞬间散开:“急什么,这批货是金三角过来的硬茬,背后还有坤沙余党撑着,没那么容易露头。”他的手指在树干上轻轻敲了敲,指腹划过粗糙的树皮,脑子里却在复盘着三天前拿到的情报——这批新型合成毒品伪装成保健品,一旦流入国内,危害比海洛因还大,而接头地点就在这片名为“鬼门关”的原始森林,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就在这时,溪流边的脚步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声极有规律的鸟叫,像是夜枭,却又比夜枭的叫声短了半拍。林辰眼底寒光一闪,掐灭烟卷往腰后一丢,右手已经握住了腿侧的军用匕首,刀鞘与刀柄摩擦的轻响被风吹散在林间。
“注意,对方开始验暗号了,按计划行动。”林辰的声音透过耳麦传进队员耳里,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让潜伏在四周的五名退役特种兵瞬间绷紧了神经。这五个人都是林辰从各个军区挑来的好手,有的擅长狙击,有的精通爆破,还有的是追踪专家,凑在一起就是一支能啃硬骨头的尖刀小队。
林辰猫着腰,踩着厚厚的落叶往溪流方向移动,脚下像装了弹簧,每一步都踩在落叶最厚的地方,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他的迷彩服上沾了不少青苔和树枝,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远远看去就像一截移动的枯木。离溪流还有二十米时,他停下脚步,学着刚才的鸟叫回了三声,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连音调的起伏都分毫不差。
对面的黑暗里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货呢?”
“钱呢?”林辰扯着嗓子回了一句,故意把声音压得粗粝,装作是常年跑货的贩子。他的左手悄悄摸向背后的背包,指尖触到了里面装着的仿真现金箱,而右手的匕首始终握在掌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钱在这,货带来了就验货。”那男声说着,黑暗里走出两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一人手里拎着个黑色密码箱,另一人手按在腰间,看轮廓像是别着枪。林辰眯起眼,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两人身后,果然看到林子里还藏着至少五个人,个个身形彪悍,手里都有家伙。
“道上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耍花样。”林辰往前走了两步,故意把脚步放重,让对方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贩子,没什么身手。他心里却在快速计算着对方的人数和站位:正面两人,左侧树后一个,右侧草丛里两个,还有两个应该在溪流上游的制高点,负责放哨。
就在双方即将碰面的瞬间,林辰突然看到左侧树后的那个黑影手腕动了一下,一道寒光朝着他的面门射来!是淬了毒的飞镖!
林辰早有防备,身体猛地往右侧一拧,飞镖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尾羽还在嗡嗡作响。他借着拧身的力道,右腿像鞭子一样扫出,正中身前那个拎着密码箱的男人膝盖,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男人惨叫着倒在地上,密码箱摔在石头上,里面的假钞撒了一地。
“有埋伏!”另一个男人大吼一声,拔出手枪就朝林辰扣动扳机。林辰顺势往前扑去,躲过子弹的同时,左手撑地,右手的匕首直刺对方的小腹。那男人反应也算快,侧身躲开要害,却被匕首划开了腰侧的衣服,血瞬间渗了出来。
“动手!”林辰一声暴喝,潜伏在四周的队员立刻行动起来。
“砰!”一声枪响,溪流上游的制高点传来一声闷哼,是狙击手老炮精准命中了放哨的毒贩。紧接着,赵猛抱着防爆盾从右侧草丛里冲出来,盾牌撞开两个毒贩,手里的甩棍舞得虎虎生风,几下就把两人打倒在地。
林辰解决掉身前的男人,刚直起身,就看到三个毒贩举着砍刀朝他冲来。他不退反进,左脚蹬地跃起,在空中一个旋身,匕首划过第一个毒贩的手腕,对方的砍刀“哐当”落地,紧接着他的膝盖顶在第二个毒贩的胸口,那毒贩像被撞飞的沙袋一样往后倒去,砸在第三个毒贩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林辰,左边还有漏网的!”耳麦里传来追踪专家耗子的声音。
林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毒贩正往森林深处跑,看他的身形和动作,应该是这批人的头目。“你盯着现场,我去追!”林辰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追了上去。那头目跑得极快,专挑地形复杂的地方钻,显然对这片老林极为熟悉。但林辰是谁?他在特种部队时,追过的雇佣兵和毒贩加起来能绕边境线一圈,论丛林追踪,没人比他更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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