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送暖：精分王爷的读心小丫鬟 第74章 一查到底

墙内的声浪穿透朱红高墙，惊飞满树麻雀。守在考场外的暗卫见状，匆匆赶往睿王府报信。

“禀王爷，寒门学子集体抗议，击鼓鸣冤，五姓子弟被围在明伦堂。”

贡院外，太子赵元玙站在茶肆二楼的阴影处，冷眼看着贡院内混乱的场面。

“殿下，要不要派人镇压？”侍卫低声请示。

赵元玙唇角微扬，“不急，让他们闹。”

他目光扫过愤怒的寒门学子，又看向被围堵的世家子弟，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世家这些年太过嚣张，也该有人敲打敲打，灭灭他们的气焰。”他轻抚拇指上的玉扳指，“至于这些寒门学子… …闹得越大，陛下越不会轻饶。”

他转过头，对心腹低声道：“去，暗中散布消息，就说... ...陛下偏袒世家，准备严惩闹事考生。”

侍卫会意，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赵元玙冷笑，“既然要乱，那不妨乱个彻底。”

而更远处的茶楼上，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放下茶杯，阴鸷的半边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好戏... ...又要开场了... ...”

鼓声未停，一队差役冲了出来，为首的队长厉喝，“所有闹事者，一律拿下！”

寒门学子们尚未反应过来，就被粗暴地推搡、殴打。林德昭被一枪杆砸中额头，鲜血瞬间模糊了视线，但他仍死死攥着那叠证据，不肯松手。

“朝廷… …当真要包庇舞弊之人吗？！”他嘶吼着，声音绝望。

赵元珩见状，猛地推开禁军，挡在林德昭面前，“住手！他们只是求一个公道！”

差役冷笑，“公道？科场闹事，按律当杖责八十！这就是公道！”

话音未落，差役已挥棍砸下！

赵元珩肩膀挨了一记，闷哼一声，却仍寸步不退，护在林德昭身前。

就在混乱即将失控时——

“圣旨到！”

一声尖利的宣喝，让全场骤然安静。

所有人回头，只见睿王赵元风手持圣旨，大步踏入贡院。

他看向赵元珩，见他安然无恙，便放心几分。目光扫过满场狼藉，最终落在染血的鸣冤鼓上，眼中寒意凛冽。

他高举圣旨高声道：“官家有旨：即刻封存所有考卷，彻查科举舞弊一事！涉事者，无论出身，一律严惩！”

贡院外的太子十分诧异，“睿王怎么会来？”

“属下这就去查。”

原来周延礼从贡院离开后，一路策马狂奔至宫门，他手持血书与舞弊证据，不顾侍卫阻拦，直闯文德殿。

“臣周延礼，有十万火急之事奏禀陛下！”

殿内，皇帝赵光仪正与睿王赵元风正在商议河防之事，闻声抬头，挥退了追进来的刘内侍道：“周爱卿，何事如此慌张？”

周延礼扑通跪地，双手呈上血书，“陛下！春闱之中有人舞弊。”

“舞弊？依律处理就是了。”

“禀陛下，此次是世家子弟集体作弊，牵连甚广。寒门学子奋起揭发，血溅贡院！臣这才来请示陛下。”

赵元风眸光一凝，视线落在那份染血的证词上，正是宁王赵元珩的笔迹。

皇帝接过证词，越看脸色越沉，最终一掌拍在案上，“这些世家好大的胆子！”

“元风。”皇帝突然开口，“你即刻持朕手谕前往贡院，封存所有考卷，与周延礼一起，彻查此案！”

赵元风单膝跪地，“臣领旨。”

皇帝深深看他一眼，“记住，无论涉及何人，务必要一查到底！”

夜已深沉，琅风阁的书房却仍亮着烛火。

窗纸上映着两个对坐的人影，偶尔随着烛芯的噼啪声微微晃动。案几上堆着几摞卷宗，面前摊开的是一份礼部呈递的考官名录。 一只素手白瓷茶盏里，新沏的龙团胜雪早已凉透。

赵元风拿起火箸，轻轻拨了拨狻猊香炉里即将燃尽的海南沉水香，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消散在空气中。

他对面坐着的周延礼年约三十，面容清癯( qú)，眉宇间凝着一股刚正之气。

“子澄兄深夜夜到访，不只是为了品评我这新得的香饼吧？”赵元风放下火箸，目光落在周延礼始终紧锁的眉头上。“可是在此次礼部拟定的同考官里，发现什么异常？”

周延礼闻言从怀中取出一个薄薄的、用油布仔细包裹的本子，置于案上，指尖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王爷。”他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窗外可能存在的耳朵，“你看看这个。”

赵元风拿起本子，入手微沉。翻开，是周延礼那手熟悉的、筋骨嶙峋的小楷，密密麻麻记录着数月来的人事往来。他一页页看去，神色渐凝。

“主考官崔哲远，于二月初七，在丰乐楼后巷私宅，密会荥阳郑氏家主郑虞，闭门逾一个时辰。郑虞侄郑琮年应省试。”

“国子监博士刘宗堂，于二月十一，在其母寿宴，赵郡李氏、太原王氏皆遣嫡子厚礼往贺。刘宗堂乃范阳卢氏门生，卢氏今科有三人应试。”

“知贡举、翰林学士承旨吴允恭，其弟吴允良与陇西李氏合伙经营解库，资金往来甚巨。”

一条条，一桩桩，时间、地点、人物、关联，清晰冷峻，不言罪而罪自显。冰凉的墨迹下，是即将撼动大晟科举根基的巨大风暴。

赵元风合上本子，良久不语。烛火在他深邃的眸中跳动。 他抬起眼，看向面色沉郁的周延礼，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里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似是讥嘲，又似是疲惫。

“子澄兄，”他轻声道，手指在那油布包上点了点，“原来你… …也早已在暗中准备了。”

“科举之事责任重大，下官自然要恪尽职守。”

等等！一个“也”字，让周延礼霍然抬头，眼中精光一闪。

赵元风起身，走到书房内侧一排放满典籍的书架前，挪开几部厚重的书册，手指在墙板某处轻轻一按，竟弹出一个暗格。他从暗格中取出一只扁平的紫檀木盒，回到案前。

打开木盒，里面并非金银珠玉，而是厚厚一叠信函、礼单副本，以及几张按着红色指印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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