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江枫眠突然放声大笑,腰间玄铁链如黑龙出渊,破空而来!
“刘渊——”江枫眠笑容陡然转冷,“这一链,替我爹问候你!”
玄铁链的莲花头“铮”地缠住金背刀,刘渊虎口巨震,还未及变招,江枫眠猛拽铁链,借力腾空而起,一记膝撞重重顶在刘渊胸口。
刘渊喷血暴退,撞翻三丈宴席,暴喝一声刀势如黄河决堤,金环哗啦剧震,向江枫眠袭来。
“铛!”
玄铁链与金刀相撞,火花四溅!江枫眠被震得连退三步。刘渊得势不饶人,刀锋一转,使出阴毒的‘滚地刀’,金刀专削脚踝!
“老狐狸!”江枫眠腾空跃起,以玄铁链垫脚,飞踹过去,链随身动,顺势抽向刘渊的手腕。剧痛之下,刘渊的金背刀当啷坠地。
他猛地后退,狰狞吼道:“给我杀出去!”
漕帮叛众拔刀欲冲,然而还未踏出两步,画舫雕窗突然炸裂,十数名黑衣劲装的漕帮精锐破窗突入,每人左臂绑着靛蓝布条,正是江枫眠亲训的死士。
“降者丢刀,伏地不杀!”
刘渊心知大势已去,突然狞笑一声,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烟丸砸向地面!
“砰!”浓烟瞬间弥漫整个宴会厅。
赵元风眸光一寒,身形如闪电,直追刘渊而去!然而烟雾中,数名刘渊的追随者拼死阻拦,刀光交错间,刘渊已纵身跃入瘦西湖中。
“追!”江枫眠怒喝,几名水性极佳的漕帮子弟立刻跳入湖中搜寻。
混乱稍定,赵元风回身四顾,看向一旁的红衣女子,“崔姑娘,既然认出了本王,何必再藏?”
红衣女子身形一顿,缓缓摘下面帘。烛光下露出一张清冷如玉的面容,眉间一点朱砂痣格外醒目。
“清河崔氏,崔鱼鸢,见过王爷。”她行了一个标准的世家礼,广袖垂落如云,“王爷好眼力,竟识得我崔氏的回雪步。”
赵元风目光微凝,“崔氏隐居多年,崔姑娘出现在这烟花之地,倒是比回雪步更让人意外。”
“不过是听闻明月轩手里有《霓裳羽衣曲》古谱,心向往之罢了。”
崔鱼鸢淡淡一笑,“只是没想到,会遇上漕帮清理门户的场面。”
“崔姑娘怕不是与四皇子是一伙儿的吧!现在忙着撇清关系... ...”江枫眠狐疑地望向崔鱼鸢。
“江公子慎言。”崔鱼鸢冷声打断,“崔氏不涉党争,这是崔家百年的规矩。画舫中多是无辜女子,还望江公子手下留情。”
赵元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崔氏虽隐退,但在士族中威望犹存,若无确凿证据,确实不便为难。
“崔姑娘既然与此事无关,自然不会有人为难。”
崔鱼鸢微微颔首,带着众舞姬退出了宴会厅。
不多时,江枫眠走了进来,他压低声音,“那个崔姑娘方才乘小舟离开了,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还留了一句话——‘漕帮之事已了,崔氏不涉党争,但清河夜舟故人之约,当履’。”
赵元风指腹摩挲着玉牌上的纹路,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
那时他不过十二岁,随皇兄微服出巡至清河地界。曾在一座古寺偶遇一位戴翡翠扳指的老者。
老者见他第一眼便神色大变,喃喃自语道:“难道真如预言所说... ...”
“王爷?”墨竹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可要追查崔姑娘的下落?”
赵元风收起玉牌,摇了摇头:“崔氏既主动递信,必会再联络。”他转向江枫眠,“刘渊可有踪迹?”
江枫眠正要答话,忽听得舱外传来急促的哨声。几人快步走到甲板,只见湖面上一艘小舟正破浪而来,船头绑着个**的人影——正是被生擒的刘渊。
“少帮主!”舟上的人高喊,“这厮想游到对岸,被咱们埋伏的兄弟逮个正着!”
江枫眠哈哈大笑,转头对赵元风道:“如何?我这瓮中捉鳖到底是把这老鳖捉到了!”
就在这时苏暖指着湖面,“你们看!”
朦胧月色下,一叶扁舟,舟上女子红衣翩然,不是崔鱼鸢又是谁?
她似有所感,回眸望来。夜风吹起面纱的刹那,赵元风分明看见她唇角微扬,做了个‘玉牌为凭’的手势。
江枫眠挑眉,“这位崔姑娘,倒是有趣得紧。”
苏暖若有所思,“她方才说的是‘故人之约’,可是与王爷有渊源?”
赵元风望着渐行渐远的小舟,眼前又浮现那座古寺的飞雪。他轻声道:“或许该说... ...是崔氏与我父皇的渊源。”
这句话如石投掷静水,在夜色中荡开层层涟漪。远处传来更鼓声——子时已至,新的谜题才刚刚开始。
“少帮主,他刚刚偷偷摸摸地想逃跑!”两名漕帮子弟押着面如土色的林掌柜从偏厅出来。
这位往日八面玲珑的商贾此刻袍服散乱,脸上还带着逃跑被抓时殴打的淤青。
“江少帮主!赵公子!”林掌柜跪扑在地,额头重重磕在船板上,“小人只是听命行事,那些冰盐账目都是按照四殿下的吩咐... ...”
话音未落,他脖颈处突然浮现一道赤红色咒文,像毒蛇般缠绕上咽喉。
苏暖疾步上前,却见林掌柜双目暴突,手指死死扣进甲板缝隙。
“是禁言咒!”江枫眠一把扯开林掌柜的衣领,露出心口处正在燃烧的朱砂符印。
赵元风剑尖挑起林掌柜腰间玉佩,玉佩上刻着一只青麟。“四哥倒是谨慎。”
林掌柜突然发出”嗬嗬“怪笑,染血的指尖在船板上歪歪扭扭画了个圆环,便晕死过去。
苏暖看着那个圆环觉得好似有些眼熟,突然从怀中掏出她偷出来的那封密信,“火漆印!和这个火漆印一样!”
赵元风接过密信仔细端详一番,“这火漆印似是太子府的,四哥… …怕只是个幌子。”
残月西沉,画舫的灯火渐次熄灭。漕帮子弟押着刘渊及其党羽陆续撤离。
湖面重归寂静,只剩几缕青烟飘散在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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