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送暖：精分王爷的读心小丫鬟 第122章 查验尸身

朝会散去，赵光仪再次于偏殿召见了几位心腹重臣与皇子。

偏殿内，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太子赵元玙率先开口，眉头紧锁，“陛下，此事未免太过顺利。我们要求一月之期，他们半月便‘找到’了尸首，而且恰恰是在我们无法详查的‘隐秘山谷’，还‘恰好’因坠崖和野兽致使面目难辨。这一切，似乎都像是… …早有准备。”

兵部尚书秦牧抚须沉吟，持相对保守的态度，“太子殿下所虑不无道理。但或许… …西夏也只是顺水推舟。七皇子本已是弃子，对他们而言已无大用，留着反而是祸患。如今既能以此尸首平息我朝怒火，换取和谈顺利进行，对他们而言，亦是划算之举，未必就有太多阴谋。”

这时，一直沉默赵元风抬眸，“秦尚书所言，是常理。但臣以为，正因七弟已是弃子，若他真的死在西夏，无论死于何因，西夏更可能的选择是隐瞒死讯，秘而不宣。”

“如此一来，他们手中始终握着一个‘可能存活’的大晟皇子，无论将来是作为要挟的筹码，还是离间我朝堂的工具，都大有可为之处。如今他们如此‘痛快’，生怕我们不信其已死… …这反常的干脆，确更显可疑。”

赵光仪的眼中寒光闪烁。若真如赵元风所料，那西夏与其背后势力的图谋，恐怕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也更危险。

“睿王所虑极是。但事已至此，且看他们如何应对。”

夜色深沉，西夏使馆最隐秘的院落内，烛火摇曳，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

使者野力乔屏退了所有随从，对着角落里那片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黑暗深深一揖，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一丝不安：

“尊使果然神机妙算！大晟皇帝虽然提出要亲自验看，但总算是接受了我们的说辞，没有当场发难。只是... ...”

他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那棺椁内的‘杰作’，当真能瞒得过大晟人的眼睛吗？他们若派来经验老道的仵作... ...”

阴影中，黑衣人发出一声沙哑的低笑，如同夜枭啼鸣，令人不寒而栗。他缓缓从黑暗中踱出半步，面具在烛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倨傲与残忍，“放心，那具尸首，是精心挑选的。我们的‘匠人’已用秘药处理过其面部，造成坠落时岩石刮擦、后又经野兽轻微啃噬的痕迹，看似破损严重，实则巧妙地模糊了原本的骨相特征。”

他伸出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在空中虚点，仿佛在描绘一件艺术品，“至于伤口？更是经过特殊炮制。内里腐烂的层次感，恰好符合赵元璋失踪之时。即便是经验丰富的仵作，若非事先知晓并极其细致地剖验肌理、骨骼，也绝难发现其中的时间破绽。”

野力乔听得心惊肉跳，却又不得不佩服这手段之阴狠精密，“可是，大晟朝廷之中，未必没有能人... ...”

“能人？”黑衣人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大晟养的那些废物仵作，平日里不过是查验些民间殴斗致死或病亡的案子，何曾见过这等精心布置的‘战场’？他们那套循规蹈矩的验尸手法，在我们看来，如同儿戏。更何况... ...”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阴冷的算计，“朝堂之上，自会有人替我们说话，引导风向，将此事定性。只要赵光仪没有铁证，他难道真会为了一具真假难辨的尸首，再次撕毁和约，重启战端吗？他需要这个‘台阶’，我们便给他这个‘台阶’。各取所需罢了。”

野力乔闻言，心中稍安，但那股隐隐的不安仍未完全散去。他只能祈祷，尊使的算计，能如同以往一样，天衣无缝。

十日之后，一具厚重棺椁，在森严的护卫下，被缓缓抬入了庄严肃穆的奉先殿偏殿。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弥漫的沉重与压抑。

赵光仪亲临，端坐于上首，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中的一切。太子、赵元风等几位皇子以及几位重臣分立两侧，神情各异。西夏使者野力乔垂首站在一旁，看似悲痛，眼角余光却紧张地留意着每一个细节。

七皇子“赵元璋”的灵柩停放在大殿中央，棺盖尚未开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秘密与争议。

“开棺，验看。”赵光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着命令，棺盖被小心翼翼地撬开，一股混合着泥土、草药和隐约腐臭的气息弥漫开来。刑部首席仵作高铭，一位年约五十、面容严谨、经验极为丰富的老仵作，率先上前。他戴上皮革手套，神色凝重，开始仔细查验。

尸首保存得相对完好，面色苍白但并未过分腐烂。他先是观察尸首的衣物，然后极其小心地检查面部那模糊不清、带有划痕和啃噬痕迹的伤口，又查看了露出的手臂、脖颈等处的皮肤和伤痕。

他看得非常仔细，时而俯身靠近，时而用特制的银针、玉尺等工具轻轻探查创口的深度和边缘。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殿内鸦雀无声，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仵作偶尔移动的细微声响。

最终，高铭退后几步，面向赵光仪，躬身禀报，声音平稳而客观，“启禀陛下，经卑职初步查验，棺内尸首为男性，年约二十，尸长五尺七寸，身形与七殿下相仿。体表多处创伤，符合高处坠落及野兽啃噬特征。”

“根据尸斑、僵硬程度以及创口腐烂情况推断，死亡时间应在一个月左右。目前... ...未见明显可疑之处。” 他措辞谨慎，只陈述自己观察到的现象，并未下绝对结论。

紧接着，大理寺首席仵作方准，一位以细致着称的中年仵作，也上前进行了第二轮查验。他的过程与高铭大同小异，同样仔细检查了创口和尸体状态。

片刻后，他退回原位，向皇帝躬身，“陛下，卑职查验结果，与高仵作所言基本一致。尸表征状与西夏方面提供的‘坠崖遇兽’之说，并无明显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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