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债务迷宫中的光 第172章 恶种萌发

雨水像是天穹裂开了口子，无休无止地倾泻，将棚户区彻底浸泡在冰冷的泥泞与绝望之中。陈默、周文斌、顾清澜三人如同三只侥幸逃回巢穴的落汤鸡，挤在狭小窝棚的角落里，听着彼此粗重而压抑的喘息，以及棚外那仿佛永不停歇的雨声。

周文斌脸上多了几道擦伤，胳膊也被荆棘划破，火辣辣地疼，但他眼神里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完成任务的亢奋。“嘿，那帮家伙，被我的‘烟雾弹’和鬼叫吓得够呛！”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得意，随即又龇牙咧嘴地摸了摸伤口。

陈默没有理会他的吹嘘，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枚银针石盘上。顾清澜也紧紧盯着，脸色苍白如纸。

自从他们返回后，银针的行为变得更加诡异。它不再“画圈”，而是开始了一种高频的、近乎疯狂的抖动，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急促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底拼命地挣扎、冲撞，试图破土而出！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类似低频音啸的嗡鸣，似乎正透过脚下的地面隐隐传来，与银针的颤抖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

“它……它反应更强烈了……”顾清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下意识地抓住了陈默的手臂。她能感觉到，陈默手臂的肌肉也绷得如同石头。

陈默点了点头，眼神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毒饵’……可能已经开始起作用了。灰衣人的下一次‘投喂’，恐怕已经进行，或者即将进行。”

他话音刚落——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周文斌制造的爆炸要沉闷、却更加厚重、仿佛源自大地本身的巨响，猛地从东南方向传来！整个窝棚都随之剧烈一震，顶棚的灰尘簌簌落下！

不是雷声！是塌陷坑方向！

几乎在巨响传来的同时，那枚银针猛地向上“跳”了一下，随即陷入一种毫无规律的、癫狂般的乱颤！而脚下传来的那种低频嗡鸣声，陡然增强了数倍，变得清晰可闻，如同无数冤魂在地底哀嚎！

“来了！”陈默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射出锐利的光芒。

窝棚外，原本只有雨声的死寂被彻底打破！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从多个方向凄厉地响起，瞬间撕裂雨幕！紧接着是更加密集、更加慌乱的奔跑声、引擎咆哮声、以及……某种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暴戾的、扭曲的嘶吼，隐隐从塌陷坑方向传来！

“嗷吼——！！！”

那声音穿透雨幕和距离，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冰冷与疯狂，让窝棚内的三人瞬间汗毛倒竖！

“成……成功了？！”周文斌又惊又喜，声音都变了调，“那玩意儿真的发疯了？！”

顾清澜却紧紧捂住了耳朵，那地底的嗡鸣和远处的嘶吼让她头痛欲裂，阵阵恶心感涌上喉咙。

陈默一个箭步冲到门边，掀开门帘一角。只见东南方向的天空，即便隔着厚重的雨幕，也能看到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的光芒在隐约闪烁，仿佛地底有熔岩在翻腾！更多的车辆灯光如同受惊的萤火虫，疯狂地朝着那个方向汇聚而去。

混乱！预想中的大混乱，开始了！而且规模远超他们的想象！

“呆在这里！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去！”陈默回头，对着周文斌和顾清澜厉声喝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默哥，你要去哪？”周文斌急问。

“我去看看！”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必须确认情况！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需要知道“毒饵”到底造成了多大的破坏，灰衣人的计划被干扰到了何种程度，以及……这是否是他们救出可能被困的知情者，或者获取更多关于“归墟计划”核心机密的机会！

不等两人反对，陈默已然如同离弦之箭，再次冲入了狂暴的雨幕之中，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杂乱建筑的阴影里。

“默哥！”周文斌想要追出去，却被顾清澜死死拉住。

“让他去！我们出去只会成为累赘！”顾清澜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相信他！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活下去，等他回来！”

周文斌看着陈默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外面那片被警报和诡异光芒点亮的、如同鬼域般的雨夜，最终重重一拳砸在墙壁上，无力地滑坐在地。

窝棚内，只剩下那疯狂颤抖的银针，越来越清晰的地底嗡鸣，远处传来的、愈发狂暴和混乱的嘶吼与爆炸声，以及两个年轻人紧紧依靠在一起、压抑不住的恐惧与祈祷。

而此刻，冲向风暴眼的陈默，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大地传来的、一阵阵如同痉挛般的震动！越靠近塌陷坑区域，空气中那股甜腥气味就越发浓烈，甚至盖过了雨水的清新，其中还混杂了一种……类似电路烧焦和血肉腐烂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灰衣人设立的警戒线似乎已经崩溃，他可以看到穿着灰衣的身影在雨中慌乱地奔跑、呼叫，试图建立新的防线，但更多的注意力显然都被吸引到了塌陷坑的核心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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