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聊州怔了几息,随后轻笑出声。
笑声里似是带着某种释然之意,似是没想到能得这般回话,又似是这般回答已在预料之中。
“忘了问也无事,主上不必介怀。”
“待属下出去,会好生去寻尊上,定会相助于她。”
他家主上,万万年来,一直无忧,本性纯真.......
是他杂念丛生,这才入了魔。
他为祖龙千淮之龙侍,也曾跟随主上护诸方弱小除各方邪物,更曾看主子受世间万物敬仰......
只不过,就算主上再受敬仰,亦是被尊上压了一头。
尊上眼里没有万物,又或是万物皆在她眼里,在她眼中从未有正邪之分。
只有强弱之分。
她就是那压在主上头顶的高山,只要有她在,那在世人眼里,就算是主上,那也矮了一头.......
所以,在那些人暗中布下刑渊大阵想要诛杀尊上时.......
他虽未参与,却是早知其中关窍,更并未出言提醒。
那时的他,一心只想主上为世间最为尊贵的存在!却从未想过,尊上被诛,主上又该承受什么.......
那私心似是填满了他的所有神思,甚至于从未让他静下心来细细想过......
想想能布下那般阵法,能布下阵法诛杀尊上之人,又如何会没有手段囚禁主上?
是他被猪油蒙了心,也是他悖逆了主上的至纯之心。
“那你照着好看的去寻就是!”
千淮含笑出声,思忖了几息又微拧起了眉。
“可她为解封印,受了很重的伤,想来你也不能很快寻到。”
“只不过她能进来是因为有我的逆鳞,可到底我这处的阵法厉害,她带了东西出去,那逆鳞便会消散,逆鳞消散的朔时砂能护她的。”
月聊州忙追问。
“主上,尊上带了什么出去?”
见月聊州问起这个,千淮忙别开眼,眼底没有防备,只有显眼的躲避。
“这个......是她自己的东西,她从前便说过不能对任何人说的.....”
月聊州见自家主上这模样,心下又是一松,轻笑出声。
“好,属下知道了。”
说罢,他的双眼又低垂了下来。
到了现如今这等境地,主上已被关押了两万多年,只有尊上能救主上出去。
可若尊上得知......
得知他刑渊大阵之前并未出言提醒,会不会......会不会一同厌弃于主上?
“阿州,阿州你怎么了?”
见月聊州低垂着眼不说话,千淮有些好奇地侧垂下头去瞧他。
月聊州顿了一息,忙摇头,又朝浓雾看去转了话头。
“主上,恒降她......”
他进阵之前所见的阵灵,那是尊上的阵灵恒降啊!
千淮也朝浓雾指了去,语调都高了不少,更似是带着控诉。
“恒降啊,她傻了!”
“也不知神域怎么弄的她,她谁也不放在眼里,就算是神域里头那个谁来也得拿着信物才成!”
“她更是什么也不管!”
“扶朝拿着逆鳞进来,她也不吭声,就当没瞧见,她更不会与神域告状。”
“最可恶的,就是她也不跟我说话!”
听得自家主上这般说,月聊州眼底都是松快之意。
“主上莫恼,待尊上归来。”
“恒降定会如从前一般的。”
*
东南边僻静的巨木林间。
霜月狐在看见姜徊的一瞬,那散漫的姿势便僵住了。
她默默把撑起的一只膝头落下,更是双手撑地转了个方向,朝姜徊的方向跪了去。
“配的。”
能不配吗?
那位可是万物之主,尊贵的祖龙尊上!
闻境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起身在苍为幽身侧落了座,看向霜月狐时,眉目间沉色散了些。
“你定与尊上在那里头遇得了什么。”
“我也不问。”
“那你如何称呼,这总能说吧?”
狐族最是狡诈。
可她们惯会趋利避害。
能让她这般敬重,她定是已知晓尊上身份的。
若不然,绝无可能。
对于霜月狐的反应,苍为幽丝毫没有惊讶。
毕竟,他现如今也是装不了瞎的。
祖龙骸骨都跟着姜徊身上的禁制一起见了......
霜月狐不耐开口。
“老身名唤赤伶,霜月狐一族。”
这烛蛟竟也那般唤尊上......想来与尊上是一伙的。
说罢,她目光灼灼地看向姜徊,随后眉心一拧。
“谁啊?谁往尊上嘴里塞那么多东西?这是想暗杀尊上呢吧?!”
苍为幽断岳所落的结界还在呢。
外头众人都无法知晓结界里头在说什么,更无法全然看清里头三人的身形,更莫说靠唇语读出什么来了。
苍为幽也朝姜徊看去一眼,随后无奈拧了拧眉心。
“这你先别管。”
“你尊上是如何受的伤,这也总能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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