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妖王殿。
伏鄢双腿搭在妖王宝座一头扶手之上,整个人半躺着往嘴里塞灵果。
林不染大气不敢出地坐在下首客座之上。
虽眼前也摆了一箩灵果。
可她也做不到待在这等地方,然后心无旁骛的吃灵果吧?
这是妖王殿!是她配进来的吗?
更何况门口还站着一个白虎妖,又高又壮又死人脸......
随便一瞧那境界都比她不知高哪儿去了!
偏他就站在门口往殿内瞧,也不开口说话!
“万里啊,这都过去几日了?”
伏鄢的声音自妖王宝座之上传来,显得很是有气无力。
殿外的万里深深颔首。
“回禀老祖,您已在妖王宝座之上坐了整整七日了。”
伏鄢百无聊赖地抛高一个灵果,灵果落入嘴中,她含糊着开了口。
“是死是活,神域也该来个人说一声,你家着妖王殿的阵法时有时无的,总不至于真把你家主子.......”
说到此处,她猛然止住话头,人已然自妖王宝座之上起了身。
林不染见着她的动作,也跟着自席位上跳了起来。
伏鄢走入殿中,看向殿庭。
“哟,活着呢。”
随着她话音落下,闻境落于殿庭之中。
百里顾不上仔细打量自家主子,只红着一双眼就冲了上去。
“主上!您没事儿吧?!”
闻境摆了手,又越过殿中的伏鄢朝妖王宝座看了去,眼底带着莫名。
“本尊何时与老祖这般‘不分彼此’了?”
从前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吧?
她竟敢这般直接坐他的妖王宝座?
伏鄢双手往胸前一抱,转身往林不染跟前的矮几一蹲,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灵果。
“本尊也不欲与不记得事之人说话。”
说来说去都是废话。
让他家那只白虎自个儿细说去。
闻境探寻的目光扫过林不染,又挪回了万里身上。
“本尊离开妖界之前......”
万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松了口气的同时,拉着他走到檐廊之下。
他落下隔音阵法,这才看向自家主子。
“您进神域之前先行去了将就宗上清峰,是为了姜徊姜姑娘.......”
“后您又急匆匆带着一身万骸沉渊的气息回来,身上胎光被毁......”
“小妖不知姜姑娘她......可您曾说过.....”
“伏鄢是被属下相求而......”
闻境一一记下,心内逐渐被欣喜涨满,涨得他神思发懵。
可一想那沧澜天尊的话,闻境又宛若被人泼了一身冷水。
他周身都在发紧,眉心更是止不住地蹙起。
“好,本尊知道了。”
话落,他抬手撤了隔音阵法,抬步朝伏鄢走了去,行至伏鄢跟前他微微点了头。
“有劳老祖相守妖王殿。”
“老祖所带这位仙都人是......”
伏鄢乐了,抚了抚裙摆这才站起身。
她冲林不染抬了抬下颌。
“她与姜姑娘结了契,她要离开合欢宗。”
听得这话,本就腿软的林不染直接一个伏跪而下。
“拜见妖王,有劳了。”
闻境眉心不见松懈半点,只略点了头。
“起来吧。”
“近日事忙,本尊顾不得你,你且在妖王殿内好生住下。”
“本尊自会护你。”
极为寻常几句话,却是说得伏鄢黑了脸。
她怎的就只想着杀去仙都,没想着还能把人引来呢?
这就是人能当妖界之主的原因吗?
*
悬深秘境之内。
十日,整整十日。
姜徊身上服饰早已破烂不堪,或新或旧的血迹污了她身上影青的衣裙。
煞气奔走于她周身,可凝结的伤口不出几息便会被再次崩裂。
脚上那双鹿皮短靴,此刻也已又覆上一层新鲜血液。
可她身上血迹里,却不止有煞气。
更有‘苍为幽’血液中所带的本源魔气!
她嘴角不断溢出殷红的血,可她的眼神却是死死盯着不远处‘苍为幽’。
哪怕呼吸再难平稳,她眼底藏着的,却是兴奋之色。
‘苍为幽’微弓着身子,一身白袍早已瞧不清原本风光霁月的模样。
感受着身上那被煞气不断侵蚀的痛,他低垂的双眼里,第一次闪过惧色。
可只那么一瞬,他便缓缓站直了身子,眼底神色敛去,神情平淡地朝姜徊看了去。
“这般挣扎,不也还是徒劳?”
“不过,你倒是比为师所想的,更加有趣些。”
这般自损一千也要伤人八百的脾性,又如何能不有趣呢?
就算能在打斗中连晋两个小境界又如何?
她周身煞气,现下已所剩无几。
呵,那些还未动用的灵力,更是无用。
待她穷途末路之下动用灵力之时,便是她的死期。
‘苍为幽’没有再等,手握裹满魔气的石剑,剑锋直直姜徊心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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