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归来的第一剑仙 第151章 绝望的真相

黑暗。

足以冻结灵魂的寒冷。

这不是普通的低温，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死寂。江尘冲进霜巨人口中的瞬间，就好像掉进了没有一丝生机的冰窟。他身上的护体灵光立刻熄灭，刺骨的冻气像无数冰冷的针，穿透皮肤，直刺骨髓，连他身体里的法则力量和神魂都快要被冻住。

“呃……”

即使是江尘这样意志力强大的人，也忍不住痛苦的闷哼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念头都变慢了，动作僵硬得像是生了锈的机器。皮肤、肌肉、经脉和骨头，都在快速失去活性，表面上结出了一层越来越厚的蓝色冰晶。

江尘在生死关头，强行催动快被冻僵的剑心，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逆向运转起了《太初剑典》。破坏力巨大的剑意不再向外释放，而是被他控制在身体表面很薄的一层，形成一个不断毁灭又不断重生的能量点。

“嗤嗤嗤——”

蓝色冰晶和灰色剑意接触的地方，发出了细微的能量抵消声。冰晶被摧毁后，又马上从周围更冷的冻气中重新生成，拼命的侵蚀着剑意保护层。这个过程让江尘感觉像被一片片割肉一样痛苦。但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硬是在这片死寂和冰冷中，开辟出了一条往里前进的小通道。

他就这么顶着压力，朝着苏清影标记的、霜巨人“心脏”的位置，艰难但坚定的前进。他手里紧紧握着断掉的拂尘剑柄，上面残存的剑意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

前面的阻力突然没了。

他冲破了由凝固能量和噬骸体残骸组成的厚重屏障，到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

这里像是霜巨人的能量中心，是一个由无数蓝色能量束交织成的大空腔。空腔的中间，悬浮着一个被浓郁玄冰能量包裹的东西——那不是一颗跳动的心脏，而是一个蜷缩着的、半透明的蓝色光影，隐约能看出是个女性的样子。

女王宿主。霜巨人真正的核心，是整个族群意识的指挥者。

江尘没有多想，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和快要冻僵的灵魂，举起手里的断剑，凝聚起最后的力量，剑尖直指那个蓝色光影的中心。

只要这一剑下去，这个节点就会被破坏，霜巨人会崩溃，人类联军就能得到喘息的机会。

但是，就在他的剑意马上要爆发的瞬间——

那个蜷缩的蓝色光影，慢慢的……抬起了头。

她没有五官，只有两团深邃的蓝色光晕，像藏着星空一样，静静的“看”着江尘。

没有攻击，也没有嘶吼。

一股庞大、古老，充满悲伤和绝望的信息，像洪水一样冲进了江尘的脑海里，完全无视了他的剑意防御。

眼前的景象变了。

他“看”到了一个璀璨的星空文明，科技和灵能高度发达。无数华丽的星舰在星河间飞行，巨大的空间站像宝石一样环绕着恒星。生命繁荣，智慧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宇宙。

然后……“它”来了。

那是一个无法形容的存在，一个“吞噬”和“终结”的概念。星星像蜡烛一样被吹灭，庞大的舰队在无形的力量下化为宇宙尘埃，繁华的星球瞬间死寂，变成冰冷的坟墓。那是一场超出所有人认知的终极天灾——噬星者。

文明的最后时刻，残存的最高议会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为了留下文明的火种，为了向那个毁灭者复仇，他们动用了禁忌的技术，把整个种族的意识和基因，转化成了一种可以穿越时空生存的“病毒”形态。他们成了复仇的灵魂，寻找着新的、强大的“温床”，想要寄生在里面，积蓄力量，等待向“噬星者”复仇的那一天。

而蔚蓝星，就是他们选中的目标。“母亲”，就是他们集体意识的聚合体，一个在毁灭中诞生的、带着无尽悲伤和复仇执念的文明亡魂。

信息忽然中断了。

江尘的剑，停在了半空中，距离那个蓝色光影只有一丝一毫的距离。

女王宿主“看”着他，一段带着诱惑和怜悯的意念，直接在他心里响起：

“看到了吗？狩猎者。”

“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噬星者’阴影下的逃亡者。”

“我们的入侵，只是一场绝望的自救，一曲迟到的……复仇序曲。”

“你的力量，你的意志……很完美。远远超过这个星球的原生文明。”

“融合我吧。接纳‘母亲’的馈赠。让我们合为一体，成为更完美的‘神之宿主’。”

“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对抗真正灭世之敌的……资格。”

“否则，你们的下场，会和我们……一模一样。”

江尘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杀了它，就等于亲手掐灭了另一个被逼到绝境的文明最后的希望。

接受融合？那自己还是“江尘”吗？人类又该怎么办？这种所谓的“融合”，到底是救赎，还是另一种毁灭？

敌人的话不像是在说谎。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和绝望，真实无比。

他的道心，自从重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动摇。守护人类的信念，和对一个同样悲惨的文明的同情与理解，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猛烈碰撞。

剑尖，微微颤抖。

他那斩灭一切的决心，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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