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惊得瞬间清醒了几分,苍白的脸上腾地染上不正常的红晕,不知是烧的还是羞窘的。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万院,我……我自己可以……”
“别动,听话。”他的手臂稳健有力,将她牢牢护在胸前,隔绝了周围的冷空气,“你现在的状态走不了路。”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在低头看向她时,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快的、近乎心疼的情绪。
若楠赶紧拿起病历和东西跟上,护士帮忙开门。
万鹿鸣就这样抱着萧晴,大步流星地走向停在外面的黑色轿车。他小心地将她放置在副驾驶座,细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调整好座椅角度让她能舒服地靠着。
若楠小跑着跟出来,万鹿鸣已经关好副驾的门,对若楠快速交代:“你先回宿舍帮她拿些必要的换洗衣物,然后直接到市人民医院急诊科找我。”他的语气不容商量,带着一种习惯于发号施令的果断。
“好,万院,我马上去!”若楠立刻回去准备,不敢有丝毫耽搁。
车子平稳而迅速地驶向市人民医院。车内一片寂静,只回荡着萧晴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热的痛楚,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万鹿鸣专注地掌控着方向盘,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车速虽快却极稳。他的右手始终紧紧握着萧晴滚烫的手,指尖偶尔无意识地摩挲过她的手背,仿佛要通过这细微的接触传递一丝力量,或是确认她的存在。
遇到红灯停车等待的间隙,他立刻松开方向盘,迅速侧身从后座拿过若楠提前备好的保温杯。他利落地拧开盖子,小心地将杯沿凑到萧晴干裂的唇边,声音不自觉地放得低柔,带着一种几乎不曾在外人面前显露过的温缓:“再喝一点温水,慢慢喝,会舒服些。”
萧晴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着,水流划过灼痛的喉咙,带来短暂的舒缓。她偷偷抬眼,看到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和紧抿的唇,心绪复杂难言。身体的病痛折磨着她,但此刻被他如此小心呵护着,那种熟悉又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让她难以抗拒。
到了人民医院急诊,万鹿鸣直接挂了专家号。他清晰地向医生说明情况,出示校医务室的病历,陪着萧晴做血常规检查,当护士准备进行抽血化验时,萧晴看着那明晃晃的针头,原本就因发烧而苍白的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身体几不可察地往后缩了缩,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细微的动作泄露了她强忍下的紧张与畏惧。
万鹿鸣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恐惧。他上前一步,非常自然地站到了她能触及的位置,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伸出手,温暖而干燥的掌心轻轻覆上她微凉的手背,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落在她耳畔,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镇定的温和,“只是很快的一下,抓着我,不会疼的。”那温柔的声线和小心翼翼的呵护,连面前正准备采血的小护士都有些羡慕和嫉妒。
万鹿鸣的目光沉静而坚定,仿佛一道屏障,为萧晴隔开了眼前的紧张与不适。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指尖下意识地蜷缩,握紧了他的手。万鹿鸣的手稳稳地回握了她一下,力道轻柔却充满支持,直至护士利落地完成采血。
整个过程短暂而迅速,随后依旧高效地陪同萧晴完成后续的喉镜检查,并办理住院手续,所有流程在他的协调下变得异常顺畅,仿佛任何纷杂在他面前都能被有条不紊地化解。
若楠赶到医院时,萧晴已经被安排进了一间安静的单人病房,手上重新扎上了针,更高级别的抗生素液体正一点点滴入她的血管。万鹿鸣正站在床边,听医生交代注意事项。
“白细胞计数很高,炎症比较重,需要连续输液几天才能控制住。期间要密切观察体温变化,多喝水,尽量吃一些温凉的流质或半流质食物,减轻喉咙刺激,尤其听您刚才提到她是学播音主持专业的,用嗓时间较多,一定要注意日常保护。”医生说道。
“好的,谢谢医生,我们一定注意。”万鹿鸣认真地记下。
医生离开后,病房里安静下来。万鹿鸣对若楠点点头:“辛苦你了。她需要静养,这里环境好一些。”他顿了顿,放低了声音,“学校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安心在这里。我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结束后再过来。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的,万院,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若楠连忙保证。
他又低头对着病床上的萧晴,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亲昵的抚着她的额头温柔的说,“好好配合治疗,别多想,一切以身体为重,等我回来。”
他的交代细致周到,安排得妥妥当当,才转身离开。
下午,萧晴的体温终于逐渐降了下来,人也清醒了不少。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若楠打开门,惊讶地看到万鹿鸣去而复返。他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微凉气息。
“万院,您会议结束了?”
“嗯。”万鹿鸣走进来,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我去蓝海熬了点冰糖燕窝和川贝炖雪梨,对润喉止咳有帮助,现在吃这个正好。”
他说话间,目光已经落在萧晴脸上,语气自然地问道:“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萧晴挣扎着想坐起来,被他用手势温和地制止了。
“好多了,体温下来了。谢谢万院,给您添麻烦了。”萧晴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感激和不安。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的声音比平时温和许多,他打开保温桶,清甜润泽的气息弥漫开来,他亲自盛了一小碗,喂给萧晴,“来,趁温热吃一点。”
萧晴在他的注视下,小口小口地吃着炖得软糯清甜的燕窝和雪梨,喉咙的灼痛感似乎真的被这细致的关怀滋润得舒缓了许多。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心跳却在一片病弱的疲惫中,清晰而紊乱地鼓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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