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人心的多维空间舞台剧《正在发生》在最**处戛然而止——画面定格在战地记者逆着逃难人群奔跑的剪影。随即,巨大的LED屏幕瞬间熄灭,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效被绝对的寂静取代。
操场上,数千观众仿佛还沉浸在硝烟与勇气的余波中,几秒的凝滞后,雷鸣般的掌声才如潮水般汹涌爆发,将晚会的序幕推向了第一个巅峰。
观众席间,万鹿鸣微微颔首,矜持地鼓着掌。他身旁的林凤,一身剪裁精良的米白色香奈儿套装,颈间佩戴着低调却价值连城的珍珠项链,气质温婉而疏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欣赏微笑,目光平静地扫过舞台,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舞台剧并未在她心中掀起太多波澜,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从容。
“主持人准备上场!”导演急促而清晰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麦里。
萧晴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刚才舞台剧带来的灵魂震颤与此刻脚底那尖锐、持续的酷刑强行压下。她强迫自己睁开眼,挺直纤细却绷紧如弦的脊背,目光锁定前方明亮的舞台入口。
前掌塞紧的纸巾团早已被汗水浸透,变得湿冷而僵硬,非但不能缓解挤压,反而像粗糙的砂石磨砺着敏感的脚趾。过大的鞋腔让她的脚跟如同在无底深渊中徒劳地寻找支点,每一次微小的移动,脚踝内侧那硬邦邦的鞋帮边缘就像钝刀般反复切割着娇嫩的皮肤。
8厘米的高跟,设计拙劣,重心不稳,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钻心的刺痛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更伴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随时可能失控摔倒的虚浮感。小腿肌肉早已因过度紧绷而僵硬酸痛,微微颤抖着发出无声的抗议。
然而,当她的身影从后台的阴影跨入那足以吞噬一切的聚光灯下时,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都被瞬间封印。脸上的肌肉如同被无形的线精准牵引,一个无懈可击的、足以点亮整个舞台的灿烂笑容瞬间绽放。
明媚、自信、充满感染力,仿佛那鞋底的荆棘从未存在。她昂起头,颈线优雅流畅,仪态万方,步履从容——至少,在所有人的眼中是如此
聚光灯依次点亮。萧晴与欧阳亚明作为第一对主持人,唱着《年轻的梧桐》昂扬步入舞台核心。她的歌声清亮,步伐看似轻盈流畅。
当萧晴的身影出现在聚光灯下的瞬间,万鹿鸣原本略显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向前倾了少许。
他深邃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牢牢锁定了舞台中央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噙着一丝极其细微的、混合着欣赏笑意。
然而,就在这欣赏的目光中,他锐利的眼神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异样——在她看似流畅的迈步间,脚踝的稳定性似乎……不如平常?那微不可察的、稍重的落脚感,让他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紧随其后的是周倩和她的搭档,笑容同样标准。最后压轴登场的是何婉莹与团委老师,何婉莹那一身烈焰般的红裙如同燃烧的旗帜,气场全开,每一步都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她的目光在掠过萧晴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探究,锐利如鹰隼,仿佛在确认猎物是否真的无懈可击。
站在萧晴身旁的欧阳亚明,即使在合唱中,他全部的感官也仿佛被身旁的人所牵引。她的笑容依旧完美,眼神在聚光灯下亮得惊人,但欧阳亚明的心却沉了下去。那是一种长期观察形成的直觉:她眼底深处,那抹被强行压制的、如同水底暗流般的紧绷感,瞒不过他的眼睛。
更细微的破绽在于她的步伐——每一次落脚时,那微不可查、却又异常沉重的着力感,仿佛脚下不是舞台,而是泥泞的沼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才能拔足前行。她纤细的脚踝在每一次承重时都有一丝极其细微、常人无法察觉的颤抖。
欧阳亚明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紧,担忧如同藤蔓缠绕心头。然而,台上流程环环相扣,聚光灯如同牢笼,容不得他分神询问,只能将这份疑虑和关切暂时按下。
晚会如同精密的齿轮,按部就班地运转。萧晴的身影在偌大的舞台上穿梭、报幕、引导嘉宾、与观众热情互动、参与轻松诙谐的串场小节目。
她展现出令人赞叹的专业素养和亲和力,谈笑风生,妙语连珠,应对自如。在无人察觉的暗处,她调动着身体全部的协调性和舞台经验,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斗。
她巧妙地利用站位角度、微微侧身、短暂地将重心倚靠在嘉宾讲话的讲台上,甚至在转身时借助裙摆的摆动来掩饰脚步一瞬间的迟滞。
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密计算,力求在无数双眼睛和镜头前,维持住那份绝对的流畅、优雅和从容。
终于,晚会在最后一曲激昂的合唱和又一次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中,圆满落下帷幕。绚烂的彩带飘落,所有主持人重新登台,笑容满面,挥手致意,接受着观众席上如潮的欢呼与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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