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的局面被打破,连他也露出了不该被发现的假面。
房间再次回归静寂,可刘丧却坐到了他的床边。
他听错了吗?
曲慈怀揣着疑惑抬起头,然而在对上那双眼睛时,他又不自觉移开视线。
强大的天性对抗着训练的成果。
最终他闭上眼睛,沉默地窝到刘丧怀里。
漆黑一片的周围什么也看不清,除了人体的温度就是伴随着呼吸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声有点快了。
曲慈一边想着一边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心脏。
他的还没那么快。
顶多比平常多跳几下,估计是熬夜熬的。
“早知道该叫醒你了,你说明天就会好,真的好吗?”温声的询问不带有任何防备。
曲慈却下意识紧绷起来:“真的,睡一觉就好了。”
刘丧不明白他因为什么难受,只是清楚的知道他不会告诉他。
他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生涩说道:“那就再睡会儿,让心情再好点。”
“睡不着了。”
“....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安眠药?”
话没说完,刘丧就反应过来这句话的不合理之处。
曲慈非但没在意,反而笑着说:“好啊,这样说不定能睡得很久。”
“睡久了对脑子不好。”
“这么说,你是不是经常睡觉?”
“.....”刘丧沉默地低头看他。
曲慈脸上尽是些得逞的笑,一片漆黑里他只能看见他亮晶晶的眸子。
刘丧无奈叹息说:“你要在这么说,我真去睡了。”
“不行,你说,我闭嘴。”曲慈重新埋下头,眼里有暗芒闪过,“哥,跟我说说你的事,就当讲故事了行吗?”
“我的事?我又不是白雪公主,这有什么好讲的。”
“万一我是白雪公主呢。”
“.....”
“丧哥,我想了解你。”曲慈抬起头,眼里的期待和渴望做不得假。
刘丧抿了抿唇,心想,我还想了解你呢,你会说吗?
他叹息一声,终是没将这句话问出口,指尖绕过凌乱的发丝,思绪也跟着回转到了曾经。
“小时候我母亲早亡,父亲另娶,很俗套的故事套路,继母对我没好到哪去,父亲有了新家,在他们家庭和睦温馨的时候,我离开了家。”
“靠着耳朵好的能力认了个师傅,还算能混上口饭吃,师傅死了,一场大火继母一家也死了。”
“有人说晦气,有人说丧气,当时我想,或许我就是没有亲人的命。”
“命太硬,克人。”
曲慈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怨恨与心软共存,而这本不该属于他。
刘丧没指望通过这件事试探出什么,他学着曲慈的模样,打趣说:“怎么样,白雪公主听满意了?”
“满意了。”曲慈抬起头,那双时刻闪着光亮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不再像以往那样无害。
可不知怎的,刘丧看了这双眼很久。
这是他没看过的样子。
呼吸缠绕间,他不禁请求般问道:“你的呢,白雪公主。”
更该讲的故事,是不是该说了。
微乱的呼吸格外明显,曲慈僵硬地咽了口唾沫,在他恳求的目光下,他似乎仍然掌控着全局。
但他比谁都清楚,乱了步子的野兽只有崩塌的宿命。
“我...”
“别骗我。”刘丧听腻了严防死守的回答,他微微垂头,本就相近的距离越发难舍难分。
呼吸擦过泛起干皮的唇瓣,眼底的交锋从未结束。
耳边震耳的心跳声乱了节奏,分不清是谁谁的,克制到足以控制心跳的人乱了分寸,抵抗不住天性的想要逃离。
在往后缩的那瞬间,近半步的靠近就变得退无可退。
‘咕嘟’是喉咙滚动的声音,刘丧分辨不出这是谁发出的声音,他缓慢朝着他靠近。
后退和前进都是人类的本能。
唯有停留不是。
空气在周身变得分外稀薄,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心里有多少对于面前人的警惕和怀疑。
他们是有敌意的。
但有时,敌意又没那么重要。
不知道是谁的靠近,起了干皮的唇瓣逐渐贴在一起,没有别的异样的感觉,只知道心跳在某种时候会影响理智。
靠团取暖是最能迷惑神智的温暖,然而温暖的却从头到尾不是一个人。
意乱情迷间,时刻夹在耳朵上的疼痛唤醒了曲慈的理智,他微微睁眼,在黑暗中越靠越近。
他该推开他的。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但....
莫名其妙的真情最令人苦恼,也最令野兽迟疑。
“曲....”
“别问了,让我睡会儿。”曲慈几乎恳求地看着他。
他从未这么乱过阵脚。
要想问,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只要轻轻一逼,他记挂多日,怀疑多日的答案也就清晰明了了。
可惜曲慈那双眼睛生的实在好,刘丧垂眸看向搭在自己手上的手,轻轻一握,确定全部抓到手里,这才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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