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间天色缓慢暗沉下来,在这时上空飞来一道身影,是个背着刀留着胡子的大汉。
“你还没结束。”大汉站在房梁上,带着嘲讽的语气显然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寒衣客没有抬眼:“你结束了。”
“结束了,三成力就死了,真不禁杀。”
打退寒衣客几步,宫尚角和宫远徵同时抬头看去,心里对来者有了猜想。
四魍之首天下第一剑客悲旭。
悲旭抽出背上的刀,满是藐视的视线扫过,在触及那道与天色一般无二的月蓝色时停顿一瞬。
他笑道:“你也在这儿,我正要去找你。”
“小心点,他背叛了我们。”寒衣客冷声提醒。
“猜到了。”悲旭不以为意,他歪了歪头说,“小慈儿,不跟熟人打个招呼吗?”
“旭先生。”林栖慈站起身朝他微微一笑。
“几年不见连师父都不叫了,想好了吗?为了群必死的东西自寻死路。”
“他们不是东西。”
宫远徵和宫尚角同时回头。
他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
林栖慈抿了抿唇,后知后觉地补充说:“我的意思是他们是人。”
“看出来了,怎么了?”
“.....我也想当人。”
悲旭脸上不以为然的笑稍做停滞,他飞身下来站在林栖慈的身前。
看到这一幕宫远徵不由自主绷紧所有神经,恨不得飞过去挡在林栖慈前面。
面对这样的高手,林栖慈却显得格外淡定,让开些位置说:“一起坐吗?”
“真有眼力见。”悲旭抱着剑坐下,在看见他们停下来后不满皱眉,“愣什么呢打啊。”
寒衣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也反水了?”
悲旭懒着理他,视线扫过宫远徵他们二人说:“你觉得他们能不能打赢寒衣客。”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一起看看吧。”
林栖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俩人坐在台阶上一黑一蓝显得格外登对,宫远徵死死盯着林栖慈,眼神幽怨的就差在明晃晃说一句,
‘你背着我有狗了。’
林栖慈默默错开视线,有些无语。
他看以后徵宫不用研究毒药了,研究醋,他研究宫尚角卖也能形成一条产业链。
悲旭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林栖慈皱起眉,忍不住说:“愣什么,打啊。”
“你有病吧!”寒衣客忍无可忍。
有他这样别人打架他看戏的吗?
淡定也要分个时候好不好。
悲旭皱起眉,眼里流露出些许不耐:“让你打。”
寒衣客深吸一口气只能咽下这口气,一人对二人,战局分外惨烈。
他们东一刀西一刀的谁也不肯落入下风,血色染上衣衫。
另一边的俩人淡定看着,唯有一句‘岁月静好’可以形容。
“不怕他们输?”
“不怕。”
“你有点瞧不起寒衣客。”
“我是瞧得起他们。”
林栖慈捏了捏指尖努力遮掩住声音下那丝颤抖,“您一定要杀他们吗?”
“这是任务,你应该知道规矩。”
悲旭没有看他,语气像是在讨论吃什么一样平淡,“在他们打的时间我给你机会,老寒赢了,你跟我走,老寒输了,我杀了他们,对外就说你杀的。”
“我不做。”
“林慈....”
“我叫林栖慈。”
悲旭看向他,视线扫过他紧握着的手眼里衔着一抹嘲讽的笑:“你的脑子坏了。”
“师父,我只知道我醒了。”林栖慈没有回头。
他前半生软弱无能,随着他人安排就像是一缕孤魂般不能有思想,不能有反抗,不能有任何情绪。
他以前想只要活着就够了。
现在他想,他要为他自己想做的事活一次。
比如护下一个人,让他如愿。
悲旭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在他的记忆里林栖慈一直是安静的,沉默的,他能笑着接受一切。
当年刚被送来的他未满周岁,没人愿意养东推西推送到他手里。
他不会养孩子,能活着就行。
慢慢的他会说话,会走路了,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叫他爹爹。
那时候他的眼睛和现在一样,亮晶晶的,没有那么多说不清的空洞。
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呢,大概是他三岁推着黑漆漆的药碗说,不想喝。
然后被关在禁闭室里一整晚,出来之后想要找他哭却被人带走,发现他就站在后面没有跟上来的时候吧。
悲旭少有情绪,他不觉得那时做的有错,这就是林栖慈的命运。
从小吃毒药到大的命运。
他的命很硬,但他好像变了。
悲旭外出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他刚好七岁,一席黑衣的他站在廊下柔和的眸子带着笑却怎么看怎么空洞。
没人看得出来,没人在意。
一个炼药工具,他只要不闹不作死没人会做什么。
有人说他识时务,有人说多亏了那味药,有人怀疑他会不会别有用心,只有悲旭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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