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思绪在脑袋里反复旋转,沈翊说不清自己对许慈风的心思到底能算什么,但他确定,他很在意他的存在。
可能在第一次见面就在意了。
从那个背影开始。
睡不着的沈翊站在那张早已完成的画作前,鲜艳的火焰形同地狱,在焰火舞动的间隙间似有身影走过。
似真似假不算沈翊的强项,他喜欢追寻极致,而这张画完全还原了他多年前的画风,
处处藏着他的心思,处处藏着他想让人知道的巧思。
他知道了吗?
沈翊看着座位上那张画纸上的字迹无奈叹息。
他知道,就因为知道毫不犹豫走了....
——‘沈翊,我们不适合做朋友,我不是火,更不指望自己能走出火,与火共存不是我勇敢,只是因为我没办法,但你有。’
‘放过自己,这个世界没有完美,除了上帝,自困就是放养自己的牧场,自由不了却也死不了。’
‘当好陌生人吧,当朋友太损福报了,相信我,别把自己摔进泥里。’
‘火焰过后的灰烬,很难看。’
他懂他的话,懂以前看似桀骜不驯,实则偷偷藏起柔软的他,只可惜他不懂有些人会多执着牵绊。
认定不松手是沈翊的行事模板。
许慈风好不容易掏出的善良注定没什么作用。
这句话在当天下午就显现了。
——【姓沈的:忙吗?】
许慈风看了眼信息,脑子比被雷劈了还要蒙圈。
不是,他早上说的是太含蓄了吗?
就在许慈风愣神间,对方霹雳扒拉又发来三四条信息。
——【姓沈的:我一会下班,要来取画吗?】
——【姓沈的:又或者我送到你那里。】
——【你有病吧?】许慈风头一次对一个人重复那么多遍脏话。
哪成想对面这个软钉子,拿准了他的性格——【姓沈的:来吗?】
许慈风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给他改了个备注,随即给想割耳朵的烦人发了条消息——【我发誓你会后悔。】
——【想割耳朵的烦人:带本字典,我不知道后悔怎么写,你教教我。】
——【想割耳朵的烦人:照片】
许慈风点开一开,照片里面正是自己早上思来想去写下的字。
他爹的,怎么能尴尬成这样!
许慈风都感觉自己可以当装修队了。
嗡得一声又是沈翊在补刀。
——【想割耳朵的烦人:看你字多,应该很有文化吧?】
——【你给我等着!】
——【掀桌.jpg】
许慈风怒气满满,沈翊一句话直接给他整红温了。
——【想割耳的烦人:给你留门。】
“.....!”许慈风猛一拍桌子,把头埋在桌子上恨不得给自己磕死。
造孽啊。
他真是搞不懂沈翊了。
说他喜欢他吧,不可能。
那他这是干什么。
同情心泛滥,想跟他做什么知心好友,提起梵高来表示懂他的癖好?
有病吧!
他承认他是个变态,但变态也要有尊严的好吗?
他以为他厉害到让人不敢欺负吗?
许慈风咬了两下棒棒糖,思虑再三又发了句——【我带我男朋友去,行吗?】
——【?】
沈翊懵了。
他累死累活把请假一天的活干完,结果告诉他,人被撬了。
要不要这么致命。
他深吸一口气发了句——【你别吓我,我在上班容易出事。】
【?】
这回轮到许慈风怀疑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他有男朋友,他出什么事。
他不会....
许慈风想到沈翊对他的殷勤程度眨了眨眼,一脸单纯地朝调酒师问道:“李哥,我怀疑有人暗恋我。”
“说说看。”李哥头也不抬地说。
“就是他约我去他家,大半夜,昨天还要我和他睡一张床,他是不是爱死我了?”
“她可能想跟你**”
“.....”许慈风瞬间沉默下来,挠了挠头。
沈翊这么开放吗?
他试图辩解道:“不是,他平时人就挺好的。”
“所以你认为他是善心大发?”李哥怀疑地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这么纯情了,还是说你对人家有滤镜。”
“不是,他是男的。”许慈风摆了摆手,重新趴在吧台上说:“算了,你不懂。”
“......”李哥嘴角疯狂抽搐。
这又他不懂了?
他懂,他这么懂怎么趴在这里。
李哥悄无声息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个发情期抽风的。
在很大程度上,许慈风很懂恋爱,从小就招人喜欢的小霸王最不缺少追求者,可...沈翊大约是他最拿不准的那个。
他在怜悯他?
他确实是这样的滥好人。
如果不是怜悯,他有什么可让他喜欢的。
许慈风想不明白,他身处的环境不会允许他毫无顾忌,尤其沈翊明显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有多自恋才会认为人家会喜欢长在烂泥里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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