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也知道孩子说的话最不做数。
他本应该恨他,怨他或是讨厌他的。
这六年他真的做到了吗?
如果当真做到他怎么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留在身边。
或许自从偷走那只兔子起,他对他的心思就没那么干净了。
他想偷走一缕阳光。
想要将阳光占为己有。
阳光远离他,他就愤恨。
阳光施舍地照在他身上,他又觉得不甘。
望着他脖颈上水亮亮的薄汗,宫远徵似是明白了什么。
欲壑难填的欲因何而起。
“你答应要陪我一千年。”宫远徵低下头蹭了蹭他的鼻尖说,“一天都不能少。”
林栖慈彻底没了和他争辩的力气,只能不断呢喃着热或冷。
他如飞蛾扑火般不断靠近这些天让他感到安全的源泉。
潜意识很害人。
这是林栖慈恍惚间清醒一瞬的唯一想法。
但此时,谁都停不下来了。
好消息,他没死。
坏消息,跟死差不多了。
或许宫远徵说的是真话,他没把他当狗,他就是只狗。
林栖慈顶着阵痛抓住他的头发,语气没有半点客气:“你再咬我一个试试。”
宫远徵随着力量抬起头,唇瓣上还染着鲜血的艳红。
他灿然一笑吻上那枚红肿了的唇,模模糊糊间说:“我一定能治好你。”
如果不是没有力气,林栖慈高低把他踹下去。
治好的方式是先死一次吗?
谁能告诉他,事情到底怎么进展成这样的!
“是栖哥主动的。”
“栖哥明明说也很喜欢我。”
“栖哥你又要反悔。”
“栖哥~”
按照宫远徵的陈述是他受不了疼,主动靠近他,解了他的衣裳。
说到这儿还可以接受,关键...他不应该是主动那位吗?
当他献祭呢?
林栖慈趴在床榻上一边忍着上药的刺痛一边揉着脑袋试图回忆起断片的一切。
他怎么感觉自己挨忽悠了?
触感缓慢上延,林栖慈咬了咬牙忍无可忍地说:“你真要我死吗?”
“不会死的,栖哥.....”
“你真的有病!”
林栖慈快崩溃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好不容易挣脱他,林栖慈下意识反应就是往宫尚角那里跑。
没办法,他弟弟疯了,他就算再怎么任由孩子自己发展也得救救他吧。
这种死法太不体面了。
“你说远徵他对你...”
没等宫尚角说完,林栖慈就狠狠地点了下头。
宫尚角淡定地应了一声。
“???”林栖慈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不是,他弟弟这样,他这个当哥哥的这样好吗?
宫门绝后了诶!
许是察觉出他的疑惑,宫尚角好心安慰说:“远徵是太过分了些,怎么能在你毒发时做这样的事。”
“重点是他....”林栖慈反应过来什么,“你不震惊?”
“为什么震惊。”
“你弟弟喜欢...喜欢男人啊。”
“他不喜欢男人。”宫尚角抿了口清茶,简单明了地说,“他喜欢你,我一直知道。”
“???”
林栖慈突然发现这疯病可能是遗传的。
“你不知道?”宫尚角拧起眉头,疑惑问道。
“我该知道吗?”
“你不该知道吗?”
“.....?”
“他发热了两天,在你走后的那晚他做了很长的梦,说了很多遍恨你,但更多的是你为什么要选宫子羽。”
“看你们朝夕相处我以为是我误会了,看你这样,应该是没有。”宫尚角瞥了一眼他惨不忍睹的脖颈。
林栖慈下意识捂上脖颈,心情复杂地厉害。
宫远徵好像不是...在故意占他便宜。
虽然是占便宜,但..
林栖慈捂了捂脸,恨不得埋在桌子上不起来,浑身燥热的厉害。
他记得今天没喝药啊。
宫尚角瞥了他一眼,接受相当良好的又喝了口茶。
就在他站起身打算去找自己弟弟来带走这头西红柿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远徵弟弟你不进去吗?”
林栖慈下意识抬头。
宫尚角朝外看去,两道相同的视线迎来两道各奔东西的身影。
宫远徵走进来,悄悄观察着林栖慈的神情,试探地说:“栖哥我来接你回去。”
“角公子。”上官浅温温柔柔行了一礼,视线却难以在那道坐着的身影移开。
她见过他。
林栖慈拢了拢身上的裘衣试图遮盖住那一身痕迹,垂眸轻声说:“好久不见。”
上官浅懵了。
她想过他可能会好心叮嘱她几句,但没想到他能当着这么多人面....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笑:“林公子在说什么?您是有什么熟人和我长得很像吗?”
“他们认出你了,再装下去我也帮不了你。”
林栖慈知道宫尚角的打算,上官浅被蒙在鼓里只会是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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