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宅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动弹,一切都跟记忆里没什么差距。
程慈心里清楚,想要维持原因的人是谁。
顾老爷子估计恨不得把他所在的痕迹焚烧殆尽,以此消除附着在心上的耻辱。
看着顾燕帧兴高采烈安排吃什么喝什么,要带他去看曾经的秋千的背影,程慈无奈勾唇。
他从不埋怨顾燕帧对他的愤怒与怨恨,这很理所应当。
是他丢下了他。
在这件事上,他就没法不对他心软。
“你不回你的房间吗?”程慈站在曾经的房间里注视着不见离开迹象的顾燕帧,一整个疑惑。
顾燕帧理所应当地躺在床榻上说:“这就是我的房间啊,这么多年我都在这里睡,凭什么你来了,我就要走。”
“那我走?”
程慈一句话,差点让顾燕帧拆家。
他瞪了眼程慈,没好气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你陪我睡。”
“你长大了。”
“那我九岁的时候呢。”
“九岁的时候也该自己睡了。”
“程慈!”
程慈投降地点头说:“行,听你的,都听你的。”
“本来就该听我的,你欠我。”顾燕帧傲娇轻哼。
程慈一脸无语。
不跟小孩计较是他的素养。
即使顾燕帧只比他小四岁。
“现在睡吗?”
“你困吗?”
程慈摇了摇头,这个点不到他睡觉的时间。
同样没怎么累到的顾燕帧也不困,他笑眯眯地掏出床下的骑士棋。
程慈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小时候他们俩就爱躲在被子里玩东西,有时候是小石子,有时候是五子棋。
从西洋那边引进过来的骑士棋是他们那时候的最爱,只可惜顾燕帧研磨数年,遇到程慈还是会输到破防。
“不行,我不玩了,这一点也不好玩!”
程慈看着棋盘上对方明显无处可逃的局势,十分无奈:“顾燕帧你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耍赖。”
“我哪有。”顾燕帧一点也不认账,“要不我们玩贴纸游戏吧,在对方额头上贴写有字的纸条,让对方猜。”
“这又是你在哪学来的?”
“难道你不想玩吗?这你可不一定能赢我。”
程慈的胜负欲一下被激发出来了,他轻笑着说:“行啊,看看谁能赢谁。”
“我一定能赢。”顾燕帧信心满满,这个游戏他可是跟别人玩过的。
程慈这个恨不得每天忙死的古板老男人怎么会玩的过他?
顾燕帧看着程慈脑袋上的‘程慈’忍不住偷笑。
毫不掩饰恶作剧得逞的样子让程慈忍不住怀疑他在他脑袋上画了一坨屎。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这是能让人开心的东西吗?”程慈谨慎问道。
顾燕帧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以前的程慈确实很能让他开心。
“在东西的范畴里吗?”
顾燕帧再次点头。
他总不能说程慈不是个东西。
程慈注意到他神情一瞬间的迟疑,眼眸微挑继续问:“是你连续很多年都很喜欢的东西吗?”
顾燕帧表情微顿,抿着唇点头。
“林家铺子的馄饨?”
“你还做梦呢吧!”顾燕帧恼羞成怒,小声嘟囔,“我怎么会因为吃馄饨开心。”
“小时候吃到馄饨的时候你就是很开心的。”
“我那是开心跟你一起出来。”话落,顾燕帧耳朵立马变得通红。
报纸上常常出没的花花公子为说出曾经的事脸红。
程慈猜到了什么,问:“是我吗?”
顾燕帧疑惑:“这是怎么猜到的?”
“很好猜吗?”
“不是很好猜,是你从小就喜新厌旧,能喜欢久的东西,除了我还有谁?”
程慈摘下额头上的纸条,果不其然,他无奈勾唇笑笑,心里残存着微小的得意。
看到他的信心满满,顾燕帧不禁有些不满:“那你呢,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肯定是不喜欢的。”他郁闷地翻过身把程慈挡在背后。
尽管程慈自始至终都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他看着他的背影,十分无奈:“我有说不喜欢你吗?”
“喜欢你还抛下我这么多年。”在顾燕帧心里这件事永远也过不去,他颇有怨念的嘟囔说,“撒谎精。”
程渡沉默许久,他把乱糟糟的东西收拾好,望着那道背影,轻叹一声说,
“可我也只有你了。”
“燕帧,我就算不喜欢你又能不喜欢到哪去呢?”
他是他在这世上唯一愿意成为的联系,哪怕联系背后藏着他不想面对的伤痛。
他避讳顾家,可他还是来了。
只是因为顾燕帧想让他来。
他当年走,到底是深思熟虑还是意气用事,只有他自己清楚。
谁是他离开的最大受益者,顾燕帧也很清楚。
他别扭的转过身看向那张待他一向很好的脸,有委屈,有别扭,同样也有着说不出来的释怀。
丢下就丢下吧。
至少他还愿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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