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教官默默扭头:“.....随便,反正你得请我喝酒。”
“那这件事就说定了。”
商议事情的办公室诡异的变为一团沉默,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的众人对接下来的残酷浑然不知。
“这群教官疯了吗?”谢良辰累趴在操场上整个人都仿佛在水牢里出来。
顾燕帧同样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谁家好人突然把以前的训练强度翻了五倍啊,以前感到累了,现在快死了。
“快点快点,跑这么慢,鬼爬你们背上了?”吕教官看到他们这么凄惨的样子,嘴角是止不住的笑。
“教官你别说风凉话,有本事你也这么来一套。”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在惩罚你们?不,这是精英部队消减了一半的量。”吕教官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心惊。
他以往的训练程度只比这群学生强一到两倍,没想到那群人已经开始魔鬼训练了。
怪不得叫敢死队呢。
“我们又不是精英部队的。”
“可是有人想把你们塑造成精英部队,起来吧,你们程教官要请你们洗大澡呢。”
“洗大澡?”
吕教官笑而不语,顾燕帧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分别在眼里看到了死意。
直觉告诉他,这个洗大澡绝对没这么简单。
“在牢狱里很多人最怕的不是疼,走到那一步,疼已经是小事了,最大的是羞耻,是脸面,是生物的本能反应。”
“知道大家累了一天了,不折腾你们,我们只做一个小实验。”程慈温和地弯起唇,极具亲和的外表让人下意识放松警惕,
“都看到面前的水盆了吧,试试自己的肺活量,埋进去,憋气到受不了就可以了。”
这话听起来很简单,在把头埋下去的时候有些人还在心里感叹程慈人好。
直到他们撑不住了要起来。
程慈给了个眼神,守在这边的几位立马过去按住他们的脑袋,迫使他们不得不停留在近乎窒息的崩溃中。
痛苦下人是最容易失态的。
平日经常扎刺的李国忠忍着被水呛的风险不断骂着。
程慈望着他们挣扎的样子,耐心记下所有反应。
在走到自始至终只是拳头暴起青筋的顾燕帧身前,他微微一顿写下了合格。
这个时候越崩溃越难受。
“这个行了。”程慈能清晰分辨出哪个是到达极限的样子。
就像在满是镜子的房间,他能清晰注意到自己逐渐崩溃的表现那样。
这只是走到他这步的基本功,体验死亡,无惧死亡,在窒息来临前体验过就不会那么怕了。
这是个需要克服本能的职业。
“他娘的,老子不干了,你们这是害命!”
“我们只是过来学习的,你们凭什么这么虐待我们。”
“这是虐待,这是折磨人!”
抗议声此起彼伏,程慈仿若未闻般记下最后一个人的崩溃:“好了。”
顾燕帧被松开,劫后余生的跪坐在地上喘息着,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
这不是劳累的汗,这是生命在发出绝望呐喊的血丝。
他粗喘着看向走到前面,自始至终没什么波动的脸,忍不住去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信程慈会毫无理由的伤害谁。
程慈平静地迎接他们的仇视乃至警惕,温声说:“这样对你们很残酷,因为我是教官,所以我会在你们最绝望的时候松手,但如果是敌人呢?”
“如果放开的条件是让你们舍弃自己的一切,你们会怎么选?”
“知道大家的难受,但我向各位保证,接下来的日子我会用我经历的想办法让你们比这更为难受。”
“你们很优秀,这是我们几个人的共识,但这不代表我会强留下你们,感到不适请随时离开,这本就是一场筛选。”
“为什么。”沈君山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会有这场筛选,我们的考核不该是这样。”
“因为你们很优秀,这个时代需要更优秀的人。”程慈很坦然的说,“这也是我个人的私心。”
这话就已经把很多锅扣到自己身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每到他们受不了了,感到绝望或是残酷时,程慈都会是他们责骂的对象。
那个泄愤的靶子。
吕教官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微微摇头,严声说:“起立,排队陆续回寝。”
这一天的折腾不如那不超过一个小时的折磨,躺在床上,谢良辰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程慈说过的话。
他给了他们两个选择题。
一个是当身体的求生本能被逼到极限,他们会如何面对信仰。
一个是留下来当更有用的人,还是离开继续自己享乐的人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常用来形容他们,但他们又何尝没有觉醒的心。
“顾燕帧,你会走吗?”谢良辰忍不住问道。
顾燕帧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这两个问题,他所在意的是程慈那句他的经历。
他这些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顾燕帧。”谢良辰又叫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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