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们俩看起来不像...”
“你可以选择闭嘴。”
“......”
“要不你哭一会儿,我当会瞎子。”
“你适合当哑巴。”
“不累吗?”
“......”
杨澄看着他明显瘦削下来的面庞,眼眶传来酸意:“当年为什么不和我说,你要是和我说,我——”
“你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杨澄,你是不自由的。”顾寻慈弹了下不多的烟灰,看着焰火轻声喃喃,“我也是。”
“我跟你一起走。”杨澄话说的笃定,听得顾寻慈想笑。
“走?”他笑着摇了摇头,“杨大少爷我可没那个闲钱养你”
“我养你,我能养你。”杨澄下意识扣弄着那道疤,“六年前你说没拿钱叫两情相悦,拿了钱叫卖身。”
顾寻慈指尖微颤,分不清什么在跳动的声音伴随着那句话在他耳畔响起,扰的他不得安宁——
“顾寻慈,你也喜欢我对吗?”
“呵...”他笑了,笑得有些欲盖弥彰,“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喜欢你什么?”
“天呐,杨大少爷你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晒你的自信,这又不是微信步数。”
杨澄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倏然归零,他低垂着眼眸,小声说:“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特别喜欢。”
顾寻慈好半晌没有说话,脑袋更疼了。
他靠在栏杆上,在心里告诉自己可以了,“行了,当没听见就行,你不是最会装聋作哑吗?”
是啊,他最会装聋作哑了。
他学着以前的模样阖上眼皮,疲倦感涌上心头,一句话溜出他的嘴缝:“你的喜欢很有用吗?”
不,不对。
这不是他该说的。
“你的喜欢值几个钱,在巴黎那么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换上半块面包吗?”
“能搞明白我们家里这一摊烂账吗,能跑到阴曹地府告诉顾盼欢,我不管,我不想管,让她死回来吗?能弄死顾成华那个狗娘养的,别在烦我了吗,能扯着嗓子,告诉顾欢,别tm给我喊了!”
“我不想管她,我也快疯了吗!!”
顾寻慈无力地笑了两声,声声轻得如同抽泣,“有什么用,值几个钱啊,能换几个钱啊。”
“为什么不拿那笔钱?”
“两百万不够花吗?”
“你是那种要面子不要钱的人吗?”
“为什么要骗我去国外上学,为什么忽悠我好好听讲,为什么答应我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为什么要给我一场梦?”
“顾寻慈,你为什么要换那张床,为什么原谅我打碎相框,为什么.....打架也要带本雅思词典。”
杨澄拽出快要烫到他的香烟,轻声说,“你为什么喜欢我。”
一句句问话砸得顾寻慈越发喘不过气,额角青筋暴起无声摧毁着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
他艰难吐字,呼吸声和心跳声不断向濒死的病人靠拢:“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我也想知道。”
杨澄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语调庄重,像是要透过他漆黑的眼底去戳弄他那颗布满疮口,正在发脓腐烂的心脏,在教堂说出最狠毒的诅咒和最不可信赖的爱恋。
“我是怎么爱上你的,你不想知道吗?”
伊甸园的欲果散发着幽香,恶魔的低语摧毁着本就不存在的理智。
顾寻慈唇瓣微颤,成了被诱惑的亚当、夏娃,满怀情深的恶魔诱哄着要他吞下名为爱的果实。
淡淡的霉味缠进果香,恶魔从不是毒蛇、欲果。
“我不喜欢你。”
“我讨厌你、厌恶你、烦你、恨你、我求你离我远点行吗,越远越好。”
杨澄看着他苍白的脸,莫名有些想笑。
怎么会有人哭着说不喜欢啊....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我有病,可以了吗,满意了吗?”说出这话,顾寻慈正如濒死的鱼在失去反抗能力的同时得到了临终的喘息,
“我有疯病,我全家都有疯病,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变成顾成华,变成顾欢,顾盼欢,他们里面任何一个人。”
“我只能压着,说不定哪天我就压不住了,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停滞在十一岁濒死前的泪光在眼中凝聚,啪嗒,掉落在杨澄朝他伸去的手上。
杨澄被烫得一颤,紧紧抱住连身体都在颤抖的人,紧到密不可分,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分离。
“这是你的不能爱,不是我的,我能爱你,对吗?”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耳垂,杨澄用鼻尖蹭了蹭那只耳钉,“我总会得到我想要的。”
顾寻慈察觉出他状态有点不太对,努力提起力气推了推他:“杨澄.....”
“顾寻慈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开心。”杨澄把他抱得更紧了,“你过的不好,但不是我以为的不好,你需要被照顾。”
“老天对我太好了。”
“我能照顾你,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顾寻慈一脸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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