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靖脸色瞬间沉下,家主威严受到**挑衅,但他尚未开口。
红绫闻言,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想看看他究竟想闹哪样?
红家主目光掠过众人,如刀锋般再次刺向红绫:“逆女!十年杳无音讯,不念家族,不敬父母!
竟敢私自在外面与野男人苟合私定终身?简直丢尽红家脸面!立刻随我回去!”
字字如刀,劈头盖脸。更是将白威威直接扣上“野男人”的帽子,将整个订亲宴踩入尘埃。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红绫身上。
被父亲当众羞辱,称未婚夫为“野男人”,如此不堪,红绫的脸庞刹那间褪去所有血色,苍白如纸。
唯有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一点点凝聚起冰冷彻骨的光,犹如深海之下万载不化的玄冰。
她身侧,白威威一步便已跨前,伟岸的身躯牢牢将她护在背后,如一座沉默的山岳。
他没有抬头望向空中暴怒的父亲,只是紧紧握住了红绫冰凉、微微发颤的手。
温热的掌心力量透过指尖传来,如同坚定的无声战鼓。
红绫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十年积压的冰寒与怨恨全都吸进肺腑。
她没有挣脱白威威的守护,反而仰起脸,那目光穿透喜宴浮华的装饰,直直迎上空中那道盛怒的视线。
她的声音不大,却因死寂的环境和其中冻结了万年的寒意而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父亲大人……这是在关心我么?”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深冬霜雪刮过的味道,带着刺骨的讽刺,“还真是让女儿……受宠若惊啊!”
红锦程被这极致的讽刺刺得面皮一抽,怒火更炽:
“少废话!家中早已为你定下门极好的婚事,许给了海域第一世家郁家的六公子为贵妾!
那是多少小门小户女子烧香拜佛都求不得的福分!容不得你任性胡来!还不速速随我回返!”他的话语斩钉截铁,仿佛在宣告一项不容置疑的王令,甚至带着施舍的傲慢。
“贵妾?”红绫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挑起,仿佛听见世上最荒谬的笑话。
她胸腔中那股压抑了十年、二十年,甚至自出生起就滋生的悲愤与黑暗,再也无法抑制地涌动起来,轰然冲破了所有的顾忌与沉默的堤防!
“福分?真是好大的‘福分’!”红绫猛地挥开白威威的手,并非拒绝那份支撑,
而是需要一份完全的爆发,她一步向前,挺直纤细却蕴含着无数风霜的脊梁,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困兽的哀鸣与咆啸的合鸣,直冲云霄,“可父亲大人,我这做女儿的,只想问你!”
她眼中燃烧着愤怒与血泪混合的火焰,死死钉住空中的红锦程:
“这些年来,你对我那可怜的姨娘可有一丝怜悯之心?!
你可知她在这位红家主母手下过的是什么日子?
堂堂红家小姐的生母,活得连个稍有头脸的仆妇都不如!
是谁纵容主母对她百般蹉跎?!
是谁对她遭受的非人折磨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是我高高在上的家主父亲您吗!”她的质问如疾风骤雨,字字泣血。
红锦程的脸皮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脸上飞快掠过一丝被当众揭穿的狼狈,但旋即又被强硬的怒容覆盖:
“放肆!内宅事务,你懂什么!为父……为父忙于家族大业,日理万机……”语气干涩而空洞。
“家族大业?好一个家族大业!”红绫嗤笑出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回荡在寂静的宴厅,
带着无尽的心酸,“那我再问你!十年前!我被你那贤良淑德的主母派人追杀,
险些曝尸荒野,不得不仓惶如丧家之犬逃到这危机四伏的内陆!
整整十年,杳无音讯,生死未卜!敢问父亲大人,
你这十年里,可曾派过一个人、动用过一丝红家的势力来寻找过我这个‘女儿’?!”
她猛地踏前一步,那一步仿佛踏碎了所有过往父女间虚假的牵绊,厉声喝问:
“在我姨娘香消玉殒的时候你在哪?
在我被你那正妻追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你在哪?!”
红锦程彻底语塞,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嘴唇哆嗦了几下,
眼神慌乱地扫过下面无数道由惊讶转向鄙夷的目光,强撑着辩解道:
“这……家中事务繁杂,总有照拂不周之时!何况……你不是好好活着吗?
为父现在不就来寻你了?待你回到海域,家族自然……”
“呵!”红绫发出一声斩钉截铁的冷笑,打断了他苍白的开脱。
她环视着满堂沉默而肃穆的宾客,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那些目光中有震惊,有怜悯,也有深思。
她的声音在最初的爆发后,反而沉淀下一种冰冷的决绝,如同淬火后寒光闪闪的利刃,
“不必狡辩了!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若非我前些日子主动在红家东澜城的分点现身,
表明我红绫还活着,甚至还闹出了些动静……恐怕红家上上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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