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溪回到家中为远行做准备。
小巧的登机箱摊开在客厅地毯上,她来回走动着,将叠好的衣服和必要的用品一件件放入。
动作间带着她一贯的条理,心里默默核对着必须带的物品清单。
“充电器、转换插头、备用U盘……”她轻声自语,微微蹙起了眉,“护照放哪里了?”
她转身走向书房,在书架下方的几个抽屉里仔细翻找,却始终不见护照踪影。
正当她准备转向卧室继续寻找时,目光却不经意地被靠在书房墙边的一样东西吸引了过去。
是那幅画。
昨天刚由装裱店精心处理好送来的《破晓》。
厚重的画框让它显得颇有分量,此刻静静地立在那里,画面中那束穿透阴沉海面的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自身在隐隐流动。
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出来。
她要在离开前,把这幅画送给他。
她目光在书房里扫视了一圈,最终在书架顶层一个不起眼的文件盒里,找到了跟她捉迷藏的护照。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幅分量不轻的画,走到客厅,将它轻轻靠在沙发旁。
她拿出手机,点开了与顾辞的对话框:明天要出差,走之前有件东西想给你。方便见一面吗?
手机屏幕很快亮起,顾辞的回复简单直接:方便。在哪里?
林溪松了口气,快速回复:我送到你那里吧,方便吗?
这一次,他的回复更快:好。路上小心。另外附着一个地址定位。
一小时后,林溪提着包裹在厚实牛皮纸里的画,站在了顾辞家门口。
画框的份量让她手臂有些发酸,她正想调整一下姿势按门铃,门却先从里面被打开了。
顾辞站在门内,身上穿着居家的深灰色羊绒衫,少了平日的冷峻,多了些松弛感。
他的目光先落在林溪脸上,随即看向她提着的几乎有半人高的方形物体。
他眉头微微一蹙,立刻上前稳稳地从她手中接过来。
“怎么自己提这么重的东西?”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带着一丝不赞同,手臂因画作的重量微微下沉,更直观地感受到了它的分量。
他侧身让出通道:“先进来。”
林溪走进屋内,打量着这个属于他的家。
客厅的沙发和窗边的懒人沙发,看起来柔软舒适,上面搭着一条浅灰色的羊绒毯。
在满墙的书架旁,立着一个简约的金属乐谱架,上面还摊开着一份手写的乐谱。
旁边放着一把小提琴,琴盒敞开放在地毯上。
原来他还会小提琴。
“随便坐。”顾辞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他正小心地将那幅画靠在墙边,林溪在沙发上坐下,看着他弯腰时羊绒衫勾勒出的肩线,对他又了解了几分。
“喝点什么?”他问,走向开放式厨房。
“水就好,谢谢。”
顾辞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目光再次落回那幅画上:“这就是要给我的东西?”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语气温和地询问:“那我可以现在拆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林溪捧着水杯,点了点头。
顾辞走到画作旁半蹲下来,耐心地寻找包装的接口。小心地避开可能损伤画框的边缘,细致地解开缠绕的麻绳,然后一点点将厚重的牛皮纸剥离。
《破晓》完整地呈现在顾辞客厅柔和的光线下。
汹涌的墨色海面,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以及那束倔强穿透一切、照亮深邃海面的微光,与周围满墙的书架和沉静的氛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
顾辞安静地看着画,没有说话。
他看得很专注。
良久后,顾辞缓缓转过头,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
“为什么送我这个?”他问,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溪微笑,声音平和:“就是觉得,这束光很像你。”
顾辞闻言,眸光微微闪动:“你要出差?”
“嗯,去漂亮国,有点工作上的事。”林溪没有细说案件,这是职业操守。
顾辞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具体缘由:“去多久?”
“现在还不确定,要看事情进展是否顺利。”
“注意安全。”
“我会的。”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窗外已经华灯初上。
“时间不早了,”林溪轻声说,指了指门口,“我该回去了,明天一早的航班。”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林溪连忙摆手,“我开车过来的。”
他没有坚持,将她送到门口。
林溪换好鞋,站在门外,对他笑了笑:“那我走了。”
“嗯。”顾辞站在门内,手扶着门框,“一路顺利。”
林溪点点头,转身走向电梯。
在电梯门即将合上时,她透过渐渐变窄的门缝,看到顾辞依然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电梯下行,林溪唇角扬起柔软的弧度。
她想,他应该是喜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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