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驶过两个路口,林溪靠在椅背上放松着连日加班的疲惫神经。
几分钟后她渐渐察觉到了异样,这不是回她家的方向。
她有些纳闷地转过头,看向身旁专注开车的顾辞,轻声问:“这是要去哪里?”
顾辞目光依旧落在前方的路况上,低声回答:“先去吃点东西。你晚上只喝了咖啡,空腹容易胃疼。”
他怎么会知道?
是了,她发的那张朋友圈照片里,没想到他注意到了。
她原本因疲惫而有些苍白的脸颊,悄悄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
“……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柔软和赧然,“其实,我也不是很饿。”
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高强度工作了大半天,之前全靠咖啡和精神硬撑,此刻被他一提,饥饿感确实清晰地泛了上来。
顾辞笑了一下,没有戳穿她这小小的口是心非,方向盘一转,将车驶向了一条以深夜食堂和精致小馆闻名的僻静街道。
“前面有家店粥熬得不错,暖一下胃,也好睡觉。”
林溪没有再反对,她将头轻轻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连日来积压在胸口的压力,被身边人的关怀驱散了一些。
她偷偷瞥了一眼顾辞冷峻的侧脸,心底暖洋洋的。
车子在一条梧桐掩映的小路旁停下,不远处一家小店亮着暖黄的灯光,招牌不甚起眼。
顾辞熄火,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她:“到了。”
林溪点点头,跟着他下了车。顾辞走到她身侧,不着痕迹地替她挡住了风口。
推开店门,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店里空间不大,只摆着五六张原木小桌,客人寥寥,安静得只剩下后厨隐约传来的咕嘟声。
一股温润醇厚的米粥香气混合着淡淡的烟火气扑面而来,唤醒了林溪的味蕾,她的胃十分诚实地叫了一声。
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林溪的脸一下子红了。
顾辞像是没听见,走向一个靠里的安静位置,替她拉开椅子。
待她坐下,他才在她对面落座,拿起桌上简单的菜单扫了一眼。
“生滚鱼片粥,可以吗?”他抬眼征求她的意见,语气自然。
林溪红着脸,根本不敢看他,胡乱地点头:“可以。”
他抬手示意老板,又加了一碟清炒菜心和一份虾饺。点完单,将倒好的温热茶水推到她面前。
林溪捧着那杯热茶,蒸腾的水汽氤氲了她微红的脸颊,也柔软了紧绷的心。
她悄悄抬眼,看向对面低头用热水烫洗碗筷的男人。
顾辞抬头,恰好碰到到她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有事?”他目光沉静,带着询问。
林溪胡乱找了个话题:“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还知道这种小馆子。”
顾辞闻言,笑了一下:“我也是正常人,需要吃饭。”
他拿起茶壶,将她见底的茶杯续上,热气再次袅袅升起。
“法官没什么了不起的。”他放下茶壶,目光平静地看向她,“不要有职业滤镜。”
“嗯。”她轻轻点头,唇角漾开一抹浅笑。
这时,老板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粥过来,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小心烫。”顾辞将粥碗朝她的方向推了推,又递过勺子。
粥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
顾辞看着她低头小口吹着粥,目光掠过她眼下的淡青,以及明显缺乏血色的脸颊。他沉默地夹了一筷清炒菜心放到她手边的碟子里。
林溪微微一怔,抬头看他。
顾辞看着她,声音低沉缓和,带着认真:“工作是做不完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适时加班可以,不要习惯性透支身体。”
林溪握着勺子的指尖蜷了蜷,他向来言辞简洁,这难得的关切让她有些惊讶。
“嗯,我知道的。”她轻声应着,“案子来得太急,我们压力都很大……”
她没说下去,但顾辞明白。
他没再多言,有些事点到即止。
他将虾饺往她那边推了推:“尝尝这个。”
林溪夹起一个送进嘴里,虾仁饱满弹牙,忍不住满足地眯了眯眼。
顾辞看着她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眼底那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才稍稍化开。
他不再说话,安静地陪着她,偶尔动筷,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她吃。
店里的挂钟指针悄然划过一格,林溪放下勺子,轻轻抽了张纸巾擦嘴。
“吃饱了?”他问。
“嗯,”她点头,由衷地说,“很好吃,谢谢。”
顾辞起身去柜台结了账。
两人走出小店坐回车里,林溪系安全带时,听到他说:“以后加班到这个点,可以给我打电话。”
林溪一时怔忡,这句话超出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界限。
她心口泛起暖意,又夹杂着一丝无措,不知该如何回应。
顾辞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沉默与僵硬。
车内安静了片刻,只能听到引擎低沉的运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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