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父亲和祖母提了,母亲也点了头。等过些时候,你心情好些,就开祠堂,把你的名字记在母亲名下。”
“以后,你就是母亲的儿子,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亲兄弟。”
萧景辉瞳孔骤缩,震惊地看着他哥,手里的木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记在嫡母名下……这意味着他的身份将完全不同,不再是庶子,而是名正言顺的嫡次子!这是多少庶子梦寐以求而不得的!
他原以为,母亲“去世”后,他在这府里的处境会更加艰难,甚至会受到嫡母和兄长的排挤……可他哥现在却告诉他,要把他变成“亲弟弟”?
“为……为什么?”他声音干涩地问,带着难以置信,“你……你不怕我分你的东西?不怕我以后……”
“侯府不需要内斗,我需要的是能并肩的兄弟,不是躲在背后捅刀子的庶弟。”
萧明珩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以前……是我想岔了,总觉得你是个坏孩子。”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把你放在母亲名下,不是为了施舍,是为了把这个家拧成一股绳。”
“以后,有我的,也会有你的一份。没人能再拿你的出身说事,也没人能再轻易挑拨我们。”
“祸起萧墙,同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了。”
他说完就抬步离开了。
萧景辉怔怔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乱成一团。
躲在月亮门后偷偷观察的林默,拽了拽身边周氏的袖子,低声道:“看见没?兄弟情不是哄出来的,是处出来的。”
“你越刻意,他越觉得你欠他的,对他好都是因为心虚,要可怜他。就得像珩儿这样,反倒让他自己琢磨出点味儿来,这情分才真能落到心里去。”
“有些事,大人越掺和越乱,交给孩子们,有时候就好解决多了。”
周氏看着那边依旧望着兄长背影出神的萧景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两日,一个难得的、有着暖融融冬阳的下午。
萧景辉房间的门,第一次从里面被主动推开了。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院子里。阳光照在他苍白瘦削的小脸上,他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感受着那久违的的暖意。
不远处,正房的书房窗户开着,萧明珩正坐在窗边的书案前临帖练字,姿态专注,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萧景辉就在院子里那么站着,仰着头,感受着久违的阳光落在身上的暖意,虽然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阴郁,但终究是主动迈出了隔绝内外的那一步。
书房里,萧明珩笔尖微微一顿,依旧没有抬头看向窗外,那紧绷的嘴角,却轻轻地向上扬了一下。
阳光洒满院落,安静无声,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融化。
连日冬阳,让积雪渐渐消融。
外院东侧原本有些破败的族学院落里,此刻正是一片忙碌景象。工匠们敲敲打打,修补窗棂,加固房梁,粉刷墙壁。
萧弘毅裹着一件深色斗篷,站在院子当中,亲自监督着修缮进程。
他指着宽敞的堂屋,对身旁躬身听命的管家吩咐道:“这里,对,就是正中间,给我加一道结实的、可以灵活开合的屏风,或者用上好的细竹帘子也行。”
管家连忙应下:“是,侯爷。只是……这为何要在中间加个隔断?孩子们听学岂不碍事?”
萧弘毅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学堂,语气沉稳:“往后,府里的姑娘们也要一并入学。隔着屏风,既全了礼数,也不耽误听课。 ”
“还有,那边的墙角,多砌两个暖炉,火道务必疏通好,天寒地冻的,不能让孩子们冻着了。”
“侯爷考虑得周到,小的明白了,这就去安排。”管家心领神会,赶紧下去传话。
萧弘毅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听着工匠们的劳作声,看着这象征着家族未来的地方一点点改变,心中充满了干劲,这才转身,风风火火的朝着瑞安堂走去。
“母亲,学堂的事,初步有了些眉目。”
他接过茯苓递上的茶,喝了一大口,开始汇报,“先生方面,除了之前提过的致仕老翰林和退伍老武官。”
“儿子还托人多方打听,物色了一位精通算学的老账房,以及一位据说极擅农事、对您之前提的新式农具也颇有见解的老把式。只是这武课……”
他顿了顿,“儿子正设法寻访一位可靠的女武师,只是这样的人选着实难寻,还需些时日。”
林默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考虑得周到的很。文韬武略,经济农事,这才像样子。”
萧弘毅继续道:“族学改革毕竟是大事,儿子前两日已去拜见过三叔公(族长)和几位重要的族老,私下透过风了。”
林默挑眉:“哦?他们怎么说?”
“三叔公起初觉得我们自家折腾便是,不必大动干戈。但儿子按母亲之前提点的,跟他细细分说了。”
萧弘毅如今也学会了话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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