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一路平推,遇墙拆墙,遇人杀人。
原本复杂的迷宫地形,被他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
不到两分钟,他就站在了一扇巨大的铸铁大门前。
这扇大门足有半米厚,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散发着沉重的金属光泽。
这是那桐最后的藏身之地,也是他用来存放毕生积蓄的金库。
何大华试着把手贴在大门上,想要把它收入空间。
但里面感到大脑一阵刺痛,这扇门太大了,而且它是和整个地下室的钢筋结构浇筑在一起的,形成了一个整体。
以他现在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收取这么庞大的物体。
“以为这就安全了?”
何大华冷笑一声,目光移向了大门旁边的墙壁。
既然前门进不去,那就走后门。
他走到大门右侧的混凝土墙壁前,双手按了上去。
收!
一块两米见方的土墙壁凭空消失,露出了一个整齐的大洞。
金库内的景象瞬间展现在何大华眼前。
这是一个极尽奢华的房间,四壁堆满了装满袁大头和金条的箱子,墙上挂着名人字画,架子上摆满了古董瓷器。
房间中央,那桐正举着枪对着洞口,而在他身后,聋老太太坐在轮椅上。
手里紧紧抓着何雨水的肩膀,把她挡在身前。
当何大华的目光落在聋老太太身上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虽然刚才在外面已经有了猜测,但此刻亲眼看到这个老太太出现在这里,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
那个在四合院里装聋作哑,被易中海捧在手心里的老祖宗,此刻正用一种怨毒至极的目光盯着他。
原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白虎帮会突然对他下手,怪不得那桐会对雨水动手。
这背后的一切,都是这个老虔婆在搞鬼。
“原来是你。”
何大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手中的冲锋枪枪口微微抬起。
“我还奇怪,我和那桐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周折来对付我,原来是为了给你这个老东西报仇。”
聋老太太看着何大华,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扭曲了起来。
“小畜生,你毁了我的养老大计,还敢打我,今天我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桐儿,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那桐握着枪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他亲眼看着何大华是如何一路拆墙进来的。
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他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枭雄,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何大华,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那桐放下枪口,指了指周围那些堆积如山的财宝。
“你看看这里,这里有前清恭王府流出来的字画,有整箱的小黄鱼,还有数不清的大洋,这些东西,足够你买下半个四九城,几辈子都花不完。”
那桐脸上挤出一丝诱惑的笑容,眼神却一直盯着何大华的手指。
“只要你今天放我们离开,这些东西,统统归你。”
“何雨水我也完好无损地还给你,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在四九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怎么样?”
何雨水被聋老太太死死勒着脖子,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地对着叔叔摇头。
何大华看着满屋子的金银财宝,目光中没有一丝贪婪,只有嘲弄。
“死辫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何大华向前迈了一步,脚下的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死了,这些东西一样是我的。”
话音未落,何大华的身影猛地动了。
那桐一直紧绷着神经,看到何大华动作,下意识地就要抬枪射击。
砰,一声枪响。
但开枪的不是那桐,而是何大华。
那桐握枪的右手手腕瞬间被打断,手枪掉落在地上。
“啊……”
那桐发出一声惨叫,捂着手腕跪倒在地上。
何大华并没有直接杀他,对于这种人,死亡反而是解脱。
他大步走上前,在那桐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又是三枪连射。
砰!砰!砰!
子弹精准地击穿了那桐的左手手腕和双膝盖骨。
那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四肢呈扭曲状,鲜血瞬间染红了名贵的地毯。
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在封闭的金库里回荡。
“桐儿。”
看到这一幕,轮椅上的聋老太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甚至忘记了挟持何雨水,双手松开,想要去够地上的那桐。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天杀的畜生,你放开我的桐儿,你敢伤他,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聋老太太疯了一样地挥舞着枯瘦的双臂,对着何大华破口大骂。
她想站起来拼命,但身体虚弱的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在轮椅上疯狂地挣扎。
何大华一把将瘫软在地的何雨水拉到身后,护在安全区域,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哀嚎的那桐和轮椅上发疯的老太太。
“桐儿?”
何大华咀嚼着这个称呼,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这就是你们的关系?这死辫子应该是叫你小妈吧,估计你也是他的姘头,啧啧,真是恶心。”
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聋老太太的心窝。
这是她守了一辈子的秘密,是她内心最隐秘、最扭曲的角落。
“你闭嘴,你个下贱胚子,你懂什么,我和桐儿才是真爱。”
聋老太太尖叫着,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地上的那桐,原本因为剧痛而面容扭曲,此刻听到老太太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桐儿”,意识突然有些恍惚。
这一声呼唤,穿透了几十年的岁月,将他拉回到了那个遥远的下午。
那时候大水朝还没亡,那时候他还只是王府里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被人欺负了只能躲在假山后面哭。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黄昏。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找到了他,那是父亲刚娶进门的侧妃。
她拿着一块桂花糕,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温柔地叫了他一声:
“桐儿,别哭,以后额娘疼你。”
那是他这辈子得到的第一份温暖,也是导致他走向万劫不复深渊的开始。
“额……娘……”
那桐趴在血泊中,费力地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向轮椅上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老人似乎又变回了当年那个穿着旗袍、风姿绰约的少妇。
何大华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既然这么情深义重,那就一起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