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男死者叫那桐,是前朝的贝勒,解放后一直深居简出,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经营着这么大的一个据点。”
“看这周围的痕迹,这里原本应该堆满了东西,但现在全是空的,黑吃黑的可能性很大。”
年轻干警顿了顿,目光移向那个老太太的尸体。
“至于这个女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证件,看年纪在六七十岁左右,小脚,穿着打扮很普通,不像是这儿的人。”
几个公安围着老太太的尸体看了半天,都摇了摇头。
这老太太面容枯槁,看着就是个普通的胡同老太,怎么会出现在这种黑道枭雄的密室里?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片警举起了手。
他刚才好奇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愣住了。
“报告局长…这个老太太,我看着眼熟。”片警有些迟疑地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他身上,中年干部眼神一凝,快步走到那个片警面前。
“你认识?仔细看看,别认错了。”
片警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走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老太太那张惨白的脸。
尤其是那标志性的银发和那双虽然闭着但依然显得有些刻薄的眉眼。
“错不了,这是南锣鼓巷95号院的住户,我在那片巡逻的的时候见过她好几次,大伙儿都叫她聋老太太,是那院里的五保户。”片警语气肯定地说道。
“南锣鼓巷?五保户?”中年干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个街道供养的五保户,竟然和前清的贝勒死在一起,还是在这种防御森严的地下金库里。
看来这里面的水,有些深得吓人呐。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黑吃黑,这背后有大案。”
中年干部当机立断,转身对着身后的干警们下达命令。
“兵分两路,一组人留在这里继续勘查,彻底摸清那桐的底细和社会关系。”
“二组跟我走,立刻前往南锣鼓巷95号院,这个聋老太太是唯一的突破口,必须查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
干警们齐声应道,行动迅速而有序。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正是中午饭点,院子里飘散着各家各户做饭的油烟味。
阎埠贵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在前院摆弄他那些花花草草。
他手里拿着个喷壶,小心翼翼地给一盆君子兰浇水,嘴里还哼着京剧的小曲儿。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阎埠贵抬头往大门口看去。
只见四五个身穿制服的公安,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为首的一名公安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但他反应很快。
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喷壶,脸上堆起了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哎哟,几位公安同志,这是有什么公干呐?我是这院里的三大爷,也是咱们街道的联络员,阎埠贵,这院里的大事小情,我都门儿清。”
阎埠贵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打量着这几个公安的脸色。
他发现这几个人神情紧绷,手都按在腰间的枪套上,不像是来查户口的,倒像是来抓人的。
为首的公安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院子,然后落在阎埠贵身上。
“既然你是院里的管事,那正好,我们向你了解一个人。”
公安打开笔记本,取出了一张刚刚冲洗出来的照片,虽然只是黑白的大头照,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出那是聋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是住在这个院里吗?”公安把照片递到阎埠贵面前。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凑近仔细看了一眼,随即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嗨,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后院的聋老太太嘛,她是这院里的老祖宗,住在这儿几十年了。”
阎埠贵指了指后院的方向,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仿佛认识这老太太是件挺光荣的事。
“同志,这老太太可是个好人呐,她是街道认定的五保户,还是烈士遗属,听一大爷说,当年红军过草地的时候,她还给红军送过草鞋呢,那是咱们院里的重点优抚对象。”
阎埠贵说得唾沫横飞,丝毫没注意到几个公安听到“送草鞋”、“烈士遗属”这些词时,眼中闪过的古怪神色。
几名公安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这也太离谱了。
一个在那桐这种黑恶势力老巢里被打死的老太婆,在邻居嘴里竟然是给红军送草鞋的拥军模范?
这反差大得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烈士遗属?”
为首的公安合上笔记本,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并没有戳破阎埠贵的说法,而是顺着话头继续问道。
“她平时跟什么人来往密切?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者有没有陌生人来找过她?”
阎埠贵这边正说得起劲,公安的问话声很大,加上这身制服本身就惹眼,很快就吸引了院里其他住户的注意。
不少人端着饭碗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廊下探头探脑地围观。
“这是怎么了?怎么公安来查老太太了?”
“不知道啊,看这架势,事儿不小。”
邻居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中院正房的门帘被人掀开,何雨水在傻柱的搀扶下,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她刚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心里就一直发慌。
当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那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时,整个人猛地一僵。
那一瞬间,地下室里血腥的画面,还有那震耳欲聋的枪声,再一次在她脑海里炸开。
她本能地以为这些公安是来抓何大华的,毕竟何大华杀了那么多人,哪怕是为了救她,那也是杀人。
“哥……”
何雨水嘴唇哆嗦了一下,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雨水,怎么了?”傻柱感觉到妹妹的异样,连忙扶住她。
“回屋…快回屋……”
何雨水声音颤抖,死死抓着傻柱的胳膊,拼命往屋里缩。
她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公安知道是叔叔干的,绝对不能。
傻柱看着雨水这副吓破胆的样子,又看了看外面的公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叔这次肯定是闯了大祸。
他二话不说,扶着雨水就往屋里退,顺手把门帘死死地放了下来,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院子里,阎埠贵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聋老太太的“光荣历史”。
而其余的公安看着,围过来的其他邻居,也纷纷开口了解情况。
“老乡,向你核实个情况,住在后院那个聋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这几十年有没有离开过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