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华迅速举起冲锋枪,对着铁板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子弹打在厚实的铁板上,溅起一串耀眼的火星,随即被弹开,在狭小的空间里乱飞。
铁板表面只留下了几个浅浅的白印,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细微的嘶嘶声。
何大华抬头看去,只见天花板的四个角落里,探出了四根细小的铜管。
一股黄绿色的气体正从铜管里喷射出来,迅速向下方扩散。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刺鼻的苦杏仁味。
何大华立刻屏住呼吸,从空间里取出一块湿毛巾捂住口鼻。
但这毒气的扩散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已经充斥了整个密室。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黄绿色的雾气遮蔽了一切。
这种毒气不仅攻击呼吸道,还会通过皮肤渗入体内。
就在何大华寻找出路的时候,密室正上方的一间观察室里,两双眼睛正透过一块厚厚的防弹玻璃,注视着下面的一切。
那桐站在玻璃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脸上挂着肆意的笑容。
“任凭他有通天的本事,进了这‘锁龙井’,也得化成一滩脓水,这毒烟可是我花大价钱从洋人手里搞来的配方。”
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一个老太太。
这老太太满头银发,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惨白,正是那个在四合院里平日里慈眉善目的聋老太太。
此时的她,眼神里没有半点慈祥,只有无尽的怨毒。
“桐儿,这小子真的出不来了吗?我要亲眼看着他死,看着他七窍流血,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聋老太太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两块破铁片在摩擦。
她的一只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桐走到轮椅后面,弯下腰,动作轻柔地替老太太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鬓角。
“妈,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机关是用整块钢板铸造的,连炸药都炸不开。”
“再加上这毒烟,不出五分钟,他必死无疑,之前他欺负您的罪责,儿子今天要让他拿命来偿。”
这声“妈”叫得极其自然,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和诡异。
被扔在墙角的何雨水,此刻嘴里的破布已经被那桐扯了下来。
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聋老太太。
那是四合院里的老祖宗,是平时最疼爱傻柱和她的人。
可现在,这个老人竟然和绑架她的那桐在一起,而且还指挥那桐杀她叔叔。
“老太太……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哥平时对您那么好,背您去医院,给您做饭吃……您为什么要杀我叔?”
何雨水的声音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一幕对她的冲击太大了,颠覆了她十几年来的人生认知。
聋老太太慢慢转过头,阴鸷的目光落在何雨水身上。
“对我好?那是他应该做的,我是大水朝的格格,是正黄旗的贵胄,你们这些泥腿子伺候我,那是你们的福分。”
“可何大华那个小畜生一回来,就抢走傻柱,最重要的是他还敢打我。”
老太太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那桐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擦去老太太嘴角的血渍。
“您别动气,身子要紧,这丫头不懂事,回头我把她送去南洋,给您换几根金条花花。”
那桐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在外人眼里,他是心狠手辣的枭雄,但在聋老太太面前,他仿佛变回了当年那个依偎在小妈怀里的少年。
他是那王府的庶出子,从小不受待见。
只有这个嫁给他父亲做添房的小妈对他好。
那种好,在岁月的发酵下,早已变了质,成了这世俗不容的畸恋。
“只要那个小畜生死了,怎么都行。”
聋老太太重新把目光投向玻璃窗,下方的密室里,黄绿色的毒雾已经浓得看不清人影。
何大华站在密室中央,屏息凝神。
四周是坚不可摧的钢板,头顶是不断喷射毒气的铜管,常规的方法确实出不去。
但那桐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事。
何大华走到密室的左侧边缘,虽然这里被钢板封死,但这钢板是依托在原本的砖石结构上的。
只要是物质,就能被空间收取。
何大华把手贴在了那块冰冷的钢板上,意念穿透了钢板。
感应到了钢板后面那厚实的承重墙地基,那是整个地下室的支撑点。
“你有机关,我有外挂,既然门走不通,那我就把你的房子拆了。”
何大华心中冷哼一声,意念猛地发动。
给我收!
刹那间,钢板后面那足有两米宽、三米高的花岗岩地基和砖墙,凭空消失了。
失去了支撑,原本严丝合缝的钢板瞬间失去了依托,向外侧倾斜。
轰隆隆!
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整个地下室开始剧烈摇晃。
头顶的泥土和砖块因为失去了承重墙的支撑,开始大面积塌陷。
上面的观察室里,那桐和聋老太太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怎么回事?地震了?”
那桐惊慌地扶住轮椅,脚下的地板开始开裂。
只听见下方传来一声巨响,那困住何大华的铁笼子,连同周围的墙壁,竟然整个塌了一个大洞。
漫天的烟尘混合着黄绿色的毒气,顺着塌陷的缺口向外狂涌。
新鲜的空气倒灌进去,瞬间稀释了密室里的毒雾。
在那滚滚烟尘之中,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何大华身上沾满了灰尘,双眼赤红,手里提着那把还在冒烟的汤姆逊冲锋枪。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碎石就发出咯吱的声响。
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怎么可能……他怎么出来的?”
聋老太太死死抓着扶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那桐脸色大变,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枪。
“快,带老太太去最里面的金库,那是最后一道防线。”
他对着门口的保镖大吼,然后转身想要去拉何雨水,但下方的枪声已经响了。
哒哒哒哒哒!
何大华并没有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刚一脱困,他就对着通道里那些被震得东倒西歪的枪手扣动了扳机。
密集的子弹横扫过去,狭窄的通道瞬间变成了绞肉机。
那些平日里凶悍的亡命之徒,此刻在何大华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恐惧在人群中蔓延,有人甚至丢下枪开始往回跑。
“挡我者死。”
何大华怒吼一声,一边开枪一边向前推进。
一个没死的枪手躺在地上,正要举枪偷袭,何大华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骨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桐在哪?”
枪口顶在枪手的脑门上。
“在,在里面的金库,别杀……”
砰!
何大华一枪结束了他的痛苦,然后跨过尸体,继续向前。
此时的他已经不想再寻找什么机关暗门了,在这复杂的地下迷宫里,最快的路就是直线。
前方出现了一堵挡路的砖墙。
何大华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把手按在上面。
收!
整面墙壁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