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哥哆哆嗦嗦地开口,因为疼痛,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在…在城南的废弃的纺织厂,地下室……”
“老大,叫刘白虎……”
何大华耐心地听着,不时问几个细节问题。
比如有多少人,有什么武器,平时都在干什么。
逼哥为了活命,简直是竹筒倒豆子,知道什么说什么,甚至连赵黑虎养了几个情妇都说了出来。
其他小弟也是争先恐后地补充,生怕自己没有利用价值而被灭口。
十分钟后,何大华得到了他想要的所有信息。
白虎帮,城南废纺织厂,五十几号人,几把土枪,主要靠收保护费和倒卖物资为生。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地下组织的团伙。
何大华收起飞刀,站起身来,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这几个人。
这些人,每一个手上都不干净,不知道欺负了多少老实人。
虽然得到了情报,但何大华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而且,这些人留着也是祸害。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欺负人,那以后就老老实实做人吧。”
何大华说完,右脚猛地踢出。
“咔嚓……咔嚓。”
接连几声令人牙酸的骨折声响起,何大华给每个人都补了一脚,部位选择得很精准,全是小腿迎面骨或者是膝盖骨。
这种伤,死不了人,但是想要养好,起码得大半年。
而且就算养好了,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变成瘸子。
没有哪个帮派会要几个跑不动的瘸子当小弟,这意味着他们的黑道生涯,彻底结束了。
“啊……”
又是一阵惨叫声响起,此起彼伏,这几个人疼得在地上打滚,有些人直接疼昏了过去。
何大华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将飞刀收回袖口。
然后提起地上的那一包包香烟,转身,没入黑暗之中。
此时,夜色正浓。
何大华看了一眼城南的方向,那里,是白虎帮的老巢,他的眼神变得格外冰冷。
他这个人有个好习惯,就是他从不记仇。
因为有仇,他一般当场就报了。
既然知道了位置,那就没必要等到明天。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天。
何大华加快了脚步,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身后那一地哀嚎的废人。
………………
城南,废弃纺织厂。
这里早就停产了,四周杂草丛生。
冬夜的寒风在空旷的厂区里回荡,发出呜呜的声响。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何大华站在纺织厂生锈的大铁门前。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棉大衣,衣领竖起,遮住了半张脸。
这次他没有蒙面,因为在他看来,死人是不会记住他的长相的。
他抬起头,看向厂区深处的一栋厂房。
那里虽然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但缝隙里依然透出一丝丝昏黄的光亮,隐约还能听到嘈杂的人声从地下传出来。
何大华整了整衣袖,大步走了进去,门口有两个负责望风的小弟。
他们穿着破旧的棉袄,缩在避风的墙角里,正凑在一起抽着一根劣质卷烟。
两人冻得鼻涕直流,一边跺脚一边骂着这鬼天气。
听到脚步声,其中一个麻子脸猛地抬起头,他看见了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何大华。
“站住。”
麻子脸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
“干什么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找死啊?”
麻子脸恶狠狠地盯着何大华,试图用这种凶狠来掩盖被冻僵的身体的迟钝。
另一个人也凑了上来,手里拎着根木棍。
何大华没有停下脚步,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这两个人。
他只是继续向前走,身上的黑色大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随着距离的拉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进了两个小弟的鼻子里。
那不是杀鸡宰鸭的味道,那是人血的味道,新鲜,刺鼻。
麻子脸愣住了,他看着何大华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就像是在看两块石头,或者两根木头。
麻子脸握着匕首的手开始颤抖,这种颤抖不受他的控制,从指尖一直蔓延到肩膀。
他想往前冲,但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何大华走到了他们面前,他并没有动手,只是微微侧过头,看了麻子脸一眼。
这一眼,让麻子脸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是刚杀完人后残留的煞气。
“滚。”
何大华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在这个寂静的寒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麻子脸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裤裆里瞬间湿了一大片。
另一个拿棍子的小弟更是吓得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躲去,把路让了出来。
何大华收回目光,推开了厂房那扇沉重的木门。
一股热浪夹杂着汗臭味、烟草味和脚臭味扑面而来。
这里是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顺着水泥楼梯往下走,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里原本是纺织厂的地下仓库,现在被白虎帮改造成了地下赌场。
何大华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眼前的景象让他皱起了眉头。
几百平米的地下室里,挤满了人,几十张破旧的桌子上,摆满了牌九、扑克和骰子。
昏暗的灯泡挂在头顶,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烟雾缭绕,呛得人睁不开眼。
那些赌徒们一个个眼窝深陷,面色蜡黄,却依然红着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牌。
他们嘶吼着,挥舞着手里的钞票,为了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发财梦而疯狂。
“大大大,开啊。”
“艹,怎么又是小,老子不信邪。”
叫骂声、大笑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而在大厅的角落里,景象更加触目惊心。
几个铁笼子靠墙放着,笼子里关着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她们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麻木,显然已经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旁边还有几个被吊起来打的男人,他们浑身是血,被打得皮开肉绽,发出一阵阵微弱的呻吟。
几个光着膀子的纹身大汉,正手里拿着沾了盐水的皮鞭,有一搭没一搭地抽在这些人身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那就拿命抵。”
一个大汉狞笑着,一鞭子抽在一个男人的脸上。
那男人惨叫一声,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