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华走进轧钢厂工会办公楼时,走廊里已经有不少干事在忙碌。
他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把东西放下后,又走到孙涛办公室:
“孙涛,你过来一下,我问你点事。”
听到喊声,孙涛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走进办公室,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
“何会长,您找我?”
“嗯。”何大华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孙涛依言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等待何大华吩咐。
他能感觉到何大华今天的神色和平时不太一样,似乎有重要的事情。
“你知道鸽市的位置吗?”何大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孙涛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鸽市?您说的是城南那个黑市吗?”
他没想到何大华会问这个,鸽市鱼龙混杂,都是些私下交易的买卖,按说何副会长这样的干部,不该去那种地方。
何大华点头道:“对。”
“何副会长,您去鸽市干嘛?”孙涛忍不住开口,有些担忧的问道:
“那地方可不安全,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还经常有帮派分子看场子,容易出事儿。”
“您要是需要什么东西,厂里基本都能协调,实在不行还有供销社,犯不着去那种地方冒险。”
何大华看着他,知道孙涛是真心为他着想,却没有解释太多:
“有点东西想出手,厂里和供销社不方便处理。”
他没有明说是什么东西,也没必要明说。
孙涛见何大华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也没用,便不再多言,压低声音说道:
“鸽市在城南的旧纺织厂房里,每天天黑后才开门,进去要交5分钱的‘进门费’,是看场子的人收的。”
“您进去后别乱说话,交易时尽量小声,遇到事儿别硬刚,那些人都不好惹。”
“我知道了,谢了。”何大华点头,心里记下了位置,他话锋一转,问道:
“赵建军今天没来上班?”
孙涛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再次压低声音:
“来了一趟,刚走没多久。”
“他早上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坐了没十分钟,接到一个电话,脸色更难看了,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急匆匆地就出去了,看着挺着急的样子。”
何大华心中了然 看来赵建军已经知道上面在调查他了,说不定是在找关系疏通,或者想办法销毁证据。
他冷笑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有事儿我再叫你。
“好嘞,何会长。”
孙涛站起身,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何大华一人,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心里盘算着晚上的鸽市之行。
他去鸽市,一是想打探白虎帮的消息,二是想出手一些东西换点稀缺票证,顺便抛个诱饵,看看能不能引出背后的势力。
赵建军的事情,暂时不用急,调查已经开始,迟早会有结果。
一整天下来,何大华处理了一些工会的日常工作,没再见到赵建军的身影。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同事们陆续离开,何大华却没有走,而是留在了办公室。
他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十柱之力带来的澎湃感依旧清晰。
等到天色完全黑透,外面的街道陷入寂静,何大华才开始准备。
他从空间里拿出一套黑色棉袄和一个黑色的连体帽,穿戴完毕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现在是冬天,天气寒冷,四九城的人们出门都喜欢戴帽子,围围巾,这样的装扮在外面很常见,不会引起怀疑。
他检查了一下空间里的装备,手枪随身携带,巴雷特狙击枪暂时用不上,便留在了空间里。
随后,他锁好办公室的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工会办公楼,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偶尔路过的巡逻队,何大华压低帽檐,尽量避开巡逻队,脚步轻盈的前行。
半个多小时后,他来到了城南的旧纺织厂房。
厂房很大,墙壁斑驳,窗户大多破损,里面透出微弱的煤油灯光。
厂房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短褂的汉子,手里拿着木棍,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过往的人,正是看场子的。
何大华走上前,其中一个汉子拦住他,审视了一番后开口道:
“进门费5分,不还价。”
何大华没有废话,从口袋里掏出5分钱递了过去。
汉子接过钱,数了数,侧身让开道路:
“进去吧,规矩懂吧?少说话,多做事,别惹事儿。”
何大华点了点头,走进厂房,一进门,一股混杂着烟草味、汗味、煤油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厂房里很昏暗,只有几盏煤油灯挂在横梁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地面。
零零散散的摊贩沿着墙壁摆摊,大多是用一块布铺在地上,上面摆着各种稀缺物品。
有泛黄的粮票、布票、工业券,有旧衣物、旧鞋子,有稀缺的肥皂、火柴。
还有一些小家电零件、自制的工具,甚至还有偷偷售卖的香烟、白酒。
摊贩们大多低着头,小声和顾客交谈,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生怕遇到巡逻队或者惹上麻烦。
顾客们也都小心翼翼,挑选东西时动作很快,交易完成后立刻离开,很少有人停留。
偶尔有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汉子来回走动,是看场子的小弟,维护着这里的秩序。
何大华没有立刻摆摊,而是慢悠悠地在厂房里转了一圈。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人群,他在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自行车工业券。
是每天走路上班,虽然他不累,但也有些太浪费时间了。
转了大概十几分钟,他在一个中年妇女的摊位前停下。
妇女的摊位上摆着几张工业券,其中就有一张自行车工业券。
“这张自行车券怎么换?”何大华压低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