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北郊,白云废弃机场。
这地方原本是军阀陈济棠修的,后来日本人来了,就把这儿占了,明面上是个废弃仓库,实际上早就成了日军特务机关的秘密转运站。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铁皮顶棚上。
几盏探照灯在雨幕里扫来扫去,光柱昏黄,像是鬼火。
萧辰像只壁虎一样贴在机库的房梁上。
底下的水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
全是那个田中大佐的手下,每个人喉咙上都只有一道细细的红线,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见了阎王。
他的目光锁定了机库正中央。
那儿停着个大家伙。
一架老式的双翼轰炸机,机身上漆着膏药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还是那种敞开式的座舱。
不过这玩意儿肚子底下,挂着的一枚鱼雷倒是保养得锃亮,泛着那股子让人心悸的冷光。
“就它了。”
萧辰翻身跳下来,落地无声。
他前世是打拳的,开车还行,开飞机?那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不过这难不倒他。
萧辰爬进狭窄的驾驶舱,一股子机油味和霉味直冲脑门。
他闭上眼,眉心处那颗金色的神之核心开始突突直跳。
一股无形的波纹顺着他的手掌,瞬间覆盖了整架飞机。
那是神识。
或者说,是一种对物质结构的绝对洞察。
操纵杆连接着副翼,拉杆牵引着升降舵,脚蹬控制着尾翼……
所有复杂的机械结构,在他脑子里瞬间变成了一张立体的解剖图。
哪根钢丝连着哪个舵面,哪个阀门控制着油路,他比造这架飞机的工程师还要清楚。
“只要是机器,道理都一样。”
萧辰睁开眼,那双眸子里闪过一抹自信的金光。
“嗡——”
他猛地推上电闸,按下启动钮。
螺旋桨迟疑着转了两圈,然后突然爆发出轰鸣,一股黑烟从排气管里喷出来。
“什么人?”
外面的巡逻队听到了动静,大呼小叫地冲过来,几束手电光乱晃。
“送你们上路的爷爷。”
萧辰一推油门杆。
发动机发出一声咆哮,整架飞机像是喝醉了酒的壮汉,歪歪扭扭地冲出了机库。
“拦住他!快拦住他!”
“哒哒哒!”
机枪子弹打在机翼的帆布上,噗噗作响。
萧辰根本不理会,手里的操纵杆死死往怀里拉。
飞机在跑道上剧烈颠簸,轮子蹦起半米高,眼看着就要撞上跑道尽头的铁丝网。
“起!”
萧辰暴喝一声,手臂上的肌肉像钢筋一样隆起,凭借着对气流极其敏锐的感知,硬生生在撞网的前一秒,把机头给拽了起来。
“呼——”
起落架擦着铁丝网的尖刺掠过。
沉重的轰炸机带着那枚致命的鱼雷,一头扎进了漆黑的雨夜里,朝着茫茫大海飞去。
……
公海。
海浪滔天。
一艘漆黑的钢铁巨兽正静静地趴在海面上,随着波浪起伏。
日军毒牙号驱逐舰。
舰桥指挥室里,舰长山本大佐正端着清酒,一脸惬意。
“田中君那边应该已经得手了吧?只要广州一乱,支那人的南方防线就不攻自破。”
“报告!”
雷达兵突然摘下耳机,脸色惨白,“三点钟方向,发现不明飞行物,速度很快,正朝我舰俯冲!”
“纳尼?”
山本手里的酒杯一抖,“这鬼天气,支那空军早就趴窝了,哪来的飞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呜——”
凄厉的防空警报声撕裂了夜空。
山本冲到舷窗边,举起望远镜。
就在云层和海浪之间,一架老旧的双翼机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猎鹰,正贴着海面,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狂飙而来。
“八嘎!是我们的飞机!”山本认出了那个机型,“那是田中君的座机,怎么回事?”
“长官!对方打开了投弹舱盖!那是攻击姿态!”
“打下来!快打下来!”
山本瞬间反应过来,这哪是什么友军,这是来索命的无常!
“咚咚咚咚!”
舰首的两门高射炮和四挺重机枪同时开火。
密集的火网像是一道道火红的鞭子,朝着那架孤独的飞机抽过去。
驾驶舱里。
萧辰全身都被雨水淋透了,风镜上全是水雾。
看着迎面扑来的弹幕,他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疯狂的笑。
“这就是防空火力?太慢了!”
神之核心在他脑海里疯狂预警,每一条弹道轨迹都清晰得像是画在纸上的红线。
“左!”
萧辰猛地一蹬方向舵,操纵杆打到底。
那架笨重的轰炸机竟然在空中做出了一个只有燕子才能做出来的侧翻滚。
“嗖——”
几发高爆弹擦着机翼飞过去,在海面上炸起几道冲天水柱。
“右!”
还没等飞机改平,萧辰又是一个急拉杆。
飞机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机头猛地抬起,几乎是垂直爬升,堪堪躲过了第二波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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