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猛地睁开眼睛,医疗室的灯光刺得他流泪。
“做噩梦了?”医生问。
“不是梦……”穆辰坐起身,“是记忆,蜂巢的记忆。”
医生愣住了:“你怎么会……”
“意识炸弹没有完全解除。”
穆辰摸着自己的额头,“它上传了一部分我的意识,但也……下载了一部分蜂巢的意识到我脑子里,我现在能访问他的一些记忆碎片。”
这是个惊人的发现,但也极度危险。
两个意识共存于一个大脑,可能导致人格分裂、认知混乱,甚至自我崩溃。
“我必须立刻给你做全面扫描。”医生紧张地说。
扫描结果令人担忧。
穆辰的大脑中出现了一些异常的神经连接模式,那是属于蜂巢的记忆回路。
虽然现在还很微弱,但如果继续发展,可能会形成独立的“人格分区”。
“好消息是,这些记忆碎片可能包含重要情报。”
医生分析道,“坏消息是,你可能会逐渐分不清哪些记忆是自己的,哪些是蜂巢的。”
“有办法控制吗?”
“理论上,如果你能主动区分和整理这些记忆,把它们归档到‘长期记忆库’,而不是让它们活跃在‘工作记忆区’,就可以减少干扰。”
医生说,“但这需要极强的意志力和心理素质。”
穆辰闭上眼睛,尝试调动那些蜂巢的记忆碎片。
他看到了更多的画面——一间地下实验室,位置不明,但墙上挂着中国地图,上面标注着红点;一份名单,写着十几个名字,有些被划掉了;还有一串数字代码,看起来像是坐标……
“蜂巢把‘意识防火墙’技术藏起来了。”
穆辰睁开眼睛,“编织者拿走的不是完整版。”
“真正的核心技术,蜂巢藏在了别处。”
“在哪里?”
“我不知道,记忆碎片不完整。”
穆辰摇头,“但我看到了坐标……北纬31.23,东经121.47。”
蜘蛛立刻在电脑上输入坐标:“东海?具体位置是……城东新区的金融区,金茂大厦?”
“金融区?”幽灵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什么把重要技术藏在那种地方?”
“也许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穆辰说,“或者,那里有他信任的人。”
军神沉思片刻:“我会安排人去查看。”
“但穆辰,你现在必须继续休息。”
“医生说你至少还需要四小时的修复治疗。”
这次穆辰没有反对。
他重新躺下,让医生连接设备。
但在闭上眼睛前,他说:“查一下金茂大厦的所有者、租户,特别是科技公司或研究机构,蜂巢不会随便选地方。”
治疗重新开始。
这一次,穆辰没有做梦,而是陷入深沉的睡眠。
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医疗室里只有仪器运转的微弱声响。
穆辰坐起身,感觉好多了。
头痛减轻,思维也清晰许多。
他下床走到窗边,看着基地的夜景。
暗影基地建在山谷中,周围是茂密的森林,隐蔽性极好。
但此刻,穆辰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
通讯器突然响起,是蜘蛛的紧急呼叫:“头儿,快来指挥中心!出事了!”
穆辰立刻冲出医疗室,一路狂奔到指挥中心。
推开门,他看到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屏幕前,脸色凝重。
屏幕上是一段直播视频,背景是一个宽敞的会议室,十几个人围坐在长桌旁。
视频角度很奇怪,像是偷拍。
“这是哪里?”穆辰问。
“东海市政厅的紧急会议室。”
蜘蛛说,“视频是十分钟前突然出现在网络上的,已经传播开了。”
“我们试图封锁,但传播速度太快。”
视频中,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在发言:“……根据专家评估,东海核电站二号机组存在安全隐患,必须立即停机检修。”“但考虑到电力供应问题,我们决定启动应急方案,暂时关闭部分非必要用电区域。”
说话的人是东海市副市长,王明远。
“这有什么问题?”夜莺问,“核电站检修很正常啊。”
“问题在于时间点。”
军神调出另一份文件,“昨天核电站还拒绝军方检查,今天就突然主动停机检修?而且这个王明远……”
他调出王明远的档案:“三年前,王明远的儿子在国外留学时遭遇绑架,绑匪要求赎金五百万美元。”
“案子当时闹得很大,但三天后,他儿子被安全释放,绑匪不知所踪。”
“警方调查无果,最终以‘破财消灾’结案。”
“你认为他被胁迫了?”
“不只是胁迫。”穆辰盯着屏幕上的王明远,突然说,“看他的眼睛。”
放大画面,王明远的眼神呆滞,虽然说话流利,但眼球转动不自然,像是……被操控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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