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看着蓦地像是受了重大打击的顾苏木,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挺好的就好,好好学手艺,也许哪一天我还要找你调理身体,我……”
“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把个脉。”一听柳夏可能身体不舒服,顾苏木打断了她的话,伸出右手,搭着柳夏放在桌上的手腕。
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哪还有刚才落寞的神情。
柳夏看着顾苏木瞬间变换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仿佛看见他高三的时候,从夜自习的自修室,奔跑着去电话亭,给她打电话的样子。
教室里认真答题的样子,到了电话亭切换成一副大狗摇着尾巴的二哈样。
好像每每遇到柳夏的时候,顾苏木都会异常认真和严肃。
他一直都是将柳夏放在第一位的,除了那次以命相挟的顾母。
他的成长太过一帆风顺了,哪遇见过要命的事,那时候他也才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有什么远见和承受能力。
每个人不都是到了社会,被不断毒打后,才不断武装自己,成为那个真正大人的吗?
除了柳夏。
所以,顾苏木作为柳夏的同龄人,就算他跑起来,也注定追不上柳夏的。
况且以前的他并没有要跑起来的必要情况。
人都不是在慢慢成长的,都是在一瞬间突然长大的,就如顾苏木。
此刻的他,低垂的眉眼,紧闭的双唇,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
短短几个月,成长速度比他过去几年还要大,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
成长不是需要时间,而是需要痛彻心扉的事。
柳夏的世界里,一直都是在赤脚奔跑,做得每件事都有目标性。
除了眼前的顾苏木。
顾苏木让她放慢了奔跑的速度,甚至有心情去欣赏天上的一朵云,路边的一朵野花……
她的青春,顾苏木是唯一的色彩。
他温和细心,诚实稳定,他不能跟她疯狂奔跑,但却能给她跑累的时候,一个安心栖息的空间,甚至能给她托底。
跟他在一起,她放松,安心。
如果他不是那么好,柳夏怎会为他放缓步伐呢。
况且,如果换成她,如果能换回王阿婆的命,别说分手,就是让她随便嫁给一个陌生男人,她都愿意。
没有什么事,比生命更宝贵了。
所以,她即使有些落寞,但却没有对顾苏木有一丝的怨恨。
况且,现在的她也的确没有心思谈情说爱了,想到这里,她看着顾苏木,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了。
是呢,她不用再因为忙自己的事,而对没时间陪顾苏木而心怀愧疚,也不会因为要顾及顾家的人而绞尽脑汁,所以,至少,对现在的她来说,两人分手,好像没有那么难释怀。
也许只是不能释怀的是当时说分手的方式吧,连当面说一句话都成了奢望。
如今见到顾苏木,那一点心结也总算散去了。
“你这是典型劳累过度导致的气血不足,最近这几个月是不是月经量少了?”顾苏木有些严肃地看着柳夏,“虽然你现在还年轻,但气血是身体的根本,等损耗严重的那一天,想要调理就来不及了。
一定要保证睡眠,我给你配一个补气血的茶。”顾苏木的手依然搭在柳夏的手腕,抬眸间有些试探的意味,“我给你煲些汤,给你送过来也成,或是帮你在家煲好,我就走。
汤比茶效果好。”说着又补了两个字,“真的。”
“开些补气血的茶就好了,我给你转钱。”柳夏本想连补气血茶都拒绝的,但望着顾苏木一脸关切的样子,还是应了下来,汤水就没必要了,两个人现在这关系还是有些尴尬的。
而且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喝汤,那补气血的茶,估摸着没时间泡的。
顾苏木见柳夏这般,便也没坚持,不过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一看就知道柳夏估摸着连茶也没时间泡的。
先拿过来给她,到时候再看吧。
至于说要转的钱,顾苏木好像将这信息屏蔽了,压根没听到的样子。
这次的会面,最后也算是和睦的氛围。
两人友好地挥别彼此。
只是顾苏木一直看着柳夏进了楼,开了灯,才离开。
回到出租屋,柳夏将自己砸进沙发,刚进屋的冷感,让她将自己整个陷进沙发,好让沙发拥抱着她。
盯着白炽灯,想着今年的春节要在哪里过。
柳冬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但好在也没有再恶化了。
王二娘的神情越来越沉重,脸色越来越不好,也许是疗养院的工作太累了,也许是对柳冬的病情不乐观。
但如今的柳夏并没有资本让她不要上班。
这一个月,她白天在餐馆兼职,晚上看书备考,赚得钱也只够交房租和养活自己。
好在现在执业执照已经拿到手了。
但这只是开始,像她这样没实战经验的律师,哪有什么案子。
想着过年,想着案子,想着赚钱……
眼皮在打架,柳夏也没有强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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