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妈,你有自己想要的名字吗?这个二娘是外婆他们随口叫的吧,之后也没有给你取过正式的名字,就这么一直叫着。
现在迁户口,索性取个正式的名字吧。”柳夏手肘放在餐桌上,双手托着脸颊,双眸亮晶晶地看着王二娘。
王二娘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自然地笑了笑,“其实我前头还有个姐姐,没养成,夭折了。
我出生的时候,便顺延到老二了,村里人说贱名好养活,就这么成了我的名字。
这大半辈子都叫过来了,突然这么要改,我还有点不适应呢。”
“这二娘可以是你的小名嘛,就像你们叫我小夏,正名取一个,正式些,以后万一你娃我有一番大事业了,你要上去给大伙演讲。”柳夏想起什么,不自觉笑意满面。
“对对对,到时候我得去大舞台给你站台,介绍我的时候得有个正式的名字,那你给我想想。”王二娘其实还想说,如果有一天柳夏结婚的时候,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名字在男方家失礼了,主要是担心给柳夏以后造成不便。
她自己叫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她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农村妇人。
她想到何晓曼结婚的事,打量着柳夏,张了张口,但还是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柳夏还小,而且她本就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想当初,那个叫顾苏木的小伙,也是她主动带来见她们的。
虽然最后因为一系列的变故,两人分开了,但柳夏也没藏着掖着,一句话给交代了。
况且,王二娘觉得在婚姻上,她自己也不是个成功的例子,别看她年纪大,但对男女之事上,并没有多少经验。
至于她所看到的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都不是好的,所以,对婚姻以及男女之间的相处,她并没有多少好的经验。
当父母的,如果没有足够的智慧和经验去引导孩子,那最好的方式就是闭上嘴,交给孩子自己去摸索。最忌讳的就是有些父母端着过来人长辈的身份,在外面只是无名小卒,却要在孩子面前找寻自己高大的形象。
好像自己平凡甚至惨淡的人生,就靠在孩子面前挽尊了。
他们用身份和身体压倒性的优势,逼迫孩子听从自己和服从自己。
这是绝大部分平凡的父母却幻想着有个优秀孩子的真实写照,好像自己过不好的一生,就靠生个孩子就能力挽狂澜,留名青史了。
殊不知,大部分的孩子都受父母基因的限制,很难基因突变地变成人中龙凤,当然有,但极少。
这世上,成功的人和天才本就是稀有的,哪那么多咸鱼翻身的案例。
只是父母并不这么认为,都觉得自己的孩子就是那极少概率中的一个。
不过,好在,王二娘是个自我认知很清晰的家长。
她相信,孩子自有自己的成长轨道。
所以,在柳夏小的时候,王二娘还会跟她说一些自己领悟的做人经验,但柳夏大了后,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她已经没有太多可以教她的了,而且她发现柳夏很多时候做出的决定都是对的。
比如当初全家搬到县城,那个时候,柳夏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王二娘虽然没明说过,但对读书人有一种骨子里的敬佩,而这种思想,在柳夏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很多时候,尤其是柳夏长大后,无论她做什么决定,王二娘几乎都是无条件地支持,并坚信,她女儿做得都是对的。
所以,对她自己并不擅长的情感,她克制住了父母对孩子所谓婚姻的期许,闭上嘴。
因为她已经尝试过婚姻生活的痛苦,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婚姻对女子来说,就如枷锁,她不愿柳夏走她的老路。
至于幸福的婚姻,她没看过,故而更没有经验之谈了。
因为王二娘对自己充分的认知,让柳夏未来都没有受到家里逼婚的情况。
所以,这名字,她也全权交给柳夏思考了。
最后,在户口本上王二娘的名字王桂英。
王二娘以前最喜欢看的就是穆桂英挂帅了,当柳夏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不是什么诗词里优雅的字,这也不符合她的气质。
桂英,她就很喜欢,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而且好写。
要不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总归有些不合适的,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合适,总归以后有不合适的时候。
不过,她还是会习惯跟别人介绍自己叫王二娘,大名得在大场合用。
柳夏的生活经过起起伏伏的波折后,总算趋于稳定。
只是就如静止是相对的,运动才是绝对的。
稳定和波折亦然,好像这才是生活的本质。
当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找上门时,柳夏才想起那个朱玉琴还被关押着,等着法院开庭排期。
眼前的男人有些疲惫,但整体上看,不难看出他在这个城市也算是中层人士了,有一种久经职场的精英感。
很难想象这个是朱玉琴的丈夫,因为看起来差异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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