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看着眼前这个几天没见的人,无论是姿态还是精气神都比之前好上太多。
翠娥穿着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披在肩上,背着一个崭新的帆布袋,她好像对帆布袋情有独钟。
脸上的五官单看还是跟以前一样,但整体却舒展开来,连眉宇间的川字纹都消失了。
因双肩的舒展打开,锁骨也变得另有一番风情。
这还是柳夏第一次觉得翠娥是有些姿色在身上的。
“柳律,我是特地来谢谢您的,节目后,我一直想找机会跟您当面道谢,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次就索性直接到公司来找您了。”翠娥拿出一个首饰盒子,见柳夏眼里的疑惑,便急着解释道,“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个发卡,我就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柳夏接过来,打开,见里面是一个蝴蝶结发卡,很精致,做工也很好,一看就不是一般发饰店买的。
不过,据她的理解,这发卡再贵也只是个发卡而已,便道谢收下了。
心里却闪过那一年,跟何晓曼坐在车上,何晓曼拿起那个发夹,兴高采烈地戴在头上的情形。
那个时候,几十块的发夹,在她眼里已是贵重的了。
不过,即使到现在,她仍觉得那个她精心挑选的发夹,含着她对何晓曼的祝福,依然是珍贵的。
只是,如今,她有能力了,可以给晓曼更好的。
她想到要给何晓曼买什么结婚礼物了。
理所当然的,她将婚礼当作是何晓曼一个人的幸福party,就像是生日会一样,只关乎何晓曼一个人的快乐,压根没想起这婚礼还有一个男的。
见柳夏将礼物收了起来,翠娥直得跟靠背几乎平行的背,也稍微松了一点。
柳夏则靠在扶手椅子上,一副慵懒的坐姿。
见翠娥不像是见客户,而是一个来报喜的远方朋友,不常见,未来也许不会见,但却知道这个朋友未来只会越来越好,那不见面也不会惦记。
“呃,对了,还有一件事想咨询一下您,就是……”翠娥禁不住又抓着帆布袋,将帆布抠在手心。
柳夏盯视着她的手,好像明白翠娥为什么钟情于帆布袋了,的确是适合她的,还耐用。
这次,她没有催促翠娥,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坐姿,静静地等着翠娥说清楚。
她不急。
自从一家三口搬到新家,她感觉自己周身的气场都安稳起来了。
果然,一个有家的人,总是散发出一种柔和的气息。
也或许是最近诸事顺遂,也没有人来楼下堵她泼她水了,甚至连咒骂她的那些信也变成了赞美她的。
说她是菩萨心肠,维护了传统文化的优良品质,维持了社会稳定。
没人关注那个男人的现状,观众只关注他们在屏幕上看到的真相,那就是柳夏极力鼓励着翠娥忍辱负重,做好一个好妻子,即使那个男人是个疯子。
啊,多么滑稽又可笑。
柳夏心里暗忖,有时候尝尝这被赞美的滋味,也是一件乐事,虽然滑稽,但省事。
人生嘛,不就是在不同地体验。
反正结果是她想要的,至于过程,假装顺大流,比刚着逆大流,更省力了。
如今的她,在社会的一次一次教训下,已经进化了,进化得装着迎合大众的样子,去得到自己想要的。
虚与委蛇,也不全然是个贬义词。
就像对待之前找上门来的颜如玉,扮演一个弱者,将责任全然推给副台长,那是她捻手就能做的事了,做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一丝不快,反而开始享受这种用柔和手段达到目的感觉。
硬刚固然看起来刚烈,但易断。柔和看似委曲求全,但坚韧。
就像打羽毛球,大力杀球固然爽快,但打网前球,也能得分,且省力。
所以,还得软硬结合,才更有趣。
一直赶路,一直在跨过一道又一道障碍的柳夏,第一次有时间有心思真正复盘自己。
不断复盘不断反思不断进化,进化成一个2.0版本的柳夏。
聪慧又世故。
她很满意。
而眼前的翠娥,是这过程中给她递磨刀石的人,她自然多一些耐心。
而且她相信,就算翠娥再碰到什么难题,于她而言,都是有能力去解决的,她就是这么自信。
终于,翠娥还是决定全盘托出了,她的手松开帆布包,抬头看着柳夏,眼里的坚决中夹杂着一丝的难为情。
“之前您不是问过我,单位里有没有人欺负我吗?”翠娥短促地停顿了一下,深呼吸了几次,“有。而且有男的对我动手动脚,还有发信息骚扰我。
这些,我都保留了下来,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万一有用呢。
他们都笃定我就是一个就算被欺辱也不敢吭声的人,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对,”翠娥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眼眶泛红,“您之前说的都对,如果我没有亲手打碎那个阴影,就算我走到哪里,身上也会散发出可以任人欺辱的气息。
但现在,您帮着我将那阴影打碎,还关进了精神病院,我的身上已经没有那种气息了。
所以,那些人就开始惧怕我,怕我像节目上那样,站出来。”
她又垂下了头,随即又抬起,凝视着柳夏,“我知道,他们很大部分是惧怕您,惧怕您随手就能将他们撕碎。撕碎他们的体面,撕碎他们的家庭,还有他们自己。
不过,我相信我身上也有了一点您的气息,未来我也会让他们都不敢轻易欺辱我。
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还没说到重点。”
翠娥有些不安地笑了笑,但见柳夏弯着的双眼,这不安感又瞬间消散了,很神奇的,柳夏的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安定起来。
“就是,那些人怕了,跟我道歉,还说给我赔偿,我没有立马答应,但也没拒绝,就想问问您的意见。
我是不是也要将给他们都曝光,这样,他们的工作他们的家庭,也就会受影响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恶毒?”
翠娥的脖子往后缩了缩,但目光依然没有离开过柳夏。
自从第一次举起手反抗后,她现在都有些亢奋了,觉得自己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恶毒有什么用?”柳夏有些无奈地看着有些沉浸在自己激昂情绪中的翠娥,这人脑海里估计是一场姐就是无敌的科幻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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