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看着妇人的唇在微颤,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但脸上的神情却像是耻笑眼前的妇女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又丑又老又一无所有的失败者。
此刻,妇人的脑子又热又闹,像是有几万只蚂蚁啃噬着她的脑子。
她猛然伸出手,一把将柳夏推了出去。
柳夏瞬间往后砸去,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冲击飞了出去,双手撑在地上,但那落地的声音,还是让人觉得这摔得很重。
重得砸在地上的柳夏,眉宇间满是痛楚。
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怔了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柳夏。
一个愤怒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静默。
“你干什么!”傅青刚踏出大厦的大门,就看见这一幕,怒吼了一声,便快步上前,想扶起地上的柳夏。
柳夏却先他一步开口阻止了,“我的骨头可能碎了,别动我。”
她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基本都听见了,那些人的眼里,有幸灾乐祸,有畅快,有同情,还有看八卦的热烈……
那妇人怔在原地,有些震惊,她看了看地上的柳夏,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眼里的恐慌,让她想上前,上前跟柳夏解释。
但是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声,她又稳住了脚步,站在原地。
听吧,周围人都在说柳夏就是罪有应得,她这是为民除害!
本还恐慌的心,在周围人看似窃窃私语,但音量并不低的议论声中,昂起了头,像是做了什么光彩的事。
傅青想上前理论,却被柳夏拉住了袖子,“监控。”
说完,便往大厦一楼门口外的一角抬了抬头。
傅青往她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先送你去医院,这可以晚些……”
“现在,立刻,马上,还有人行道上的那个监控,我要现在就拿到。其他事,我能处理,我需要你为我做的就只有这一件。”
柳夏打断了傅青的话,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些。
傅青见柳夏那么坚决,便起身,狠狠瞪了那妇人一眼,随后叫来一个保安守着柳夏,自己则去监控室。
围观的人一听柳夏要拿监控,往后退了一步,刚还在议论纷纷的人,一下子止了话。
一般人被妇人这般莫名其妙地又泼又骂又打后,不都会对骂过去,又或是远离现场,至少脸上的神情不会像柳夏般,从容又像是志在必得。
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当一件事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他们第一时间是自保,比如此刻的围观人们,他们不理解柳夏为何这般冷静,但身体比脑子先感知到危险,所以脚往外退了。
这时,妇人心里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铁着脸,她已经好多年没这般被人注视着,被人拥护着。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臆想,围观的人们只是将她当作是下班后的一个谈资罢了。
人跟人的认知差距,不亚于人和猴子的差距。
直到,柳夏拿出电话,拨打了报警电话。
“您好,我现在在新闻路28号卓越大厦前,我被一个陌生人袭击了,现在受伤躺地上无法动弹,请马上出警救我。”
内容很急迫,声音也不太稳定,但如果看柳夏的神情,却很割裂,仿佛她只是兴致好,坐地上欣赏过往的人。
别人在看她,她在地上看别人。
彼此都是对方眼里的风景。
而这时,妇人才完全慌了起来,她想跑,事实上她的身体已经在预备逃跑的状态了。
身体比你的思想更在乎你的死活。
但她刚转身,却想到,就算是她现在跑了,那么多人看着,而且还有监控,警察也一定会很快找到她的。
想到家里人,万一知道她出来打人泼人,被带去警察局,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老公的工作和孩子们的前途。
这么一想,哪还有刚才义愤填膺的样子,脚都开始有些软了。
她踉跄地往柳夏方向走去,蹲了下来,“柳大律师,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你别怪我,我就是……”妇人咬着下唇,“就是跟你刚才说的那样,才一时冲动。
刚才泼你的水,只是公厕接的自来水,不是什么有害液体。
你看在我只是个可怜的家庭主妇,没有一技之长,在家又没地位,更没有你那么有能力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妇人满眼的焦急,但将这话说出来后,心里就没那么慌乱了,好像觉得在众目睽睽下,像柳夏这样也算半个公众人物的人,应该不会为难她。
况且连小三,柳夏就竭尽全力在帮,她这样的妇人,不是更应该帮吗?
柳夏依然坐在地上,没有动,但是上身往后仰了些,她实在不想离这个妇人那么近。
也不知这妇人是太胖了,还是身体五脏六腑出问题了,这身上的体味甚是难闻。
还没等柳夏说话,人群里到有人发声了。
“就是,她那么可怜,你堂堂一个大律师,还真得要跟她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家庭主妇计较?”人群中,一位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妇女,斜睨了地上的人一眼,凉凉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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