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你给我站住!你去赵老三家想干什么?”刘老四(铁牛爹)在后面焦急地喊道。
刘铁牛却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说实话,他心里并不恨赵砚。真正毁了他一生的人是王大志,而王大志已经被他亲手废了。他恨的是自己那偏心的爹娘!明明手里攥着大哥战死沙场换来的抚恤金,却一直推三阻四,舍不得花钱给他娶媳妇。等他残废之后,爹娘更是把所有的希望和宠爱都转移到了年幼的弟弟老三身上,甚至放出话来,等老三满十三岁,就要早早给他说亲。这何其可笑!他绝不会离开这个家,就算爹娘不给他饭吃,他也要赖在家里,绝不让他们好过!
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刘铁牛,赵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心中暗自警惕。刘铁牛眼神通红,状态不对,他担心对方是来寻衅报复的。“铁牛,你……有事?”赵砚沉声问道。
“赵叔!”刘铁牛在赵砚面前站定,眼圈泛红,声音带着哽咽,“我……我帮你家干活,你能……能给我口吃的吗?我娘嫌我是个废人,要赶我走,逼我去别人家‘拉帮套’……我……我没活路了!赵叔,你帮帮我,行吗?我什么活都能干!一天……一天给我一顿吃的就行!以后……以后我就卖给您家当牛做马!”
周围帮忙和围观的村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赵砚眉头紧锁。刘铁牛这话说得太重了。“铁牛,你这话说的不妥。咱们是邻居,你来我家帮忙,我管你顿饭是情分。说什么‘当牛做马’?让你爹娘知道了,还不得戳断我的脊梁骨?以为我赵砚趁人之危,欺负你家呢!”
“赵叔!我求您了!”刘铁牛见赵砚推辞,情绪激动,“扑通”一声,当着众人的面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铁牛!你个混账东西!你爹我还没死呢!你跪谁?!”紧随其后的刘老四看到儿子给赵砚下跪,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刘母(铁牛娘)也差点背过气去,指着刘铁牛破口大骂:“你个孽障!在家里不跪爹娘,跑出来跪赵老三?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赵老三,你能变成今天这副鬼样子?”
赵砚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护短的周家老太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刘家媳妇!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家铁牛是被王家的王大志踢伤的,全村人都知道!这跟我家三儿有什么关系?今天是我干儿子家上梁的大喜日子,你们要闹事,也得看看场合!”
刘母虽然有些忌惮周老太,但正在气头上,也顾不了许多,梗着脖子道:“周家大娘,这是我刘家跟赵家的事,跟您老有什么关系?”
“三儿现在是我干儿子!”周老太脸色一沉,语气斩钉截铁,“你平白无故往我干儿子头上扣屎盆子,就跟我有关系!把你儿子带回去!要闹回你们自己家闹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不怕乡亲们笑话吗?”
刘老四夫妇顿时傻眼了。
什么?赵老三这个他们一直瞧不上的“绝户”,居然认了周家老太做干娘?谁不知道周老太是忠烈家属,孤身一人,守着不少田产房屋?等她百年之后,这些家当岂不是……
刘老四心态瞬间崩了,一股强烈的嫉妒和不服涌上心头:这种天大的好事,凭什么落在赵老三头上?
刘母也懵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村民也开始纷纷帮腔:
“老四,快把你家铁牛拉回去吧!人家办喜事呢,你们来闹像什么话?”
“就是!之前那事不是早就清楚了嘛?冤有头债有主,那是王家造的孽!怪只怪你们自己没管好孩子,多管闲事惹的祸!”
“赶紧带走,别扫了大家的兴!”
刘老四被众人说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他咬着牙,冲刘铁牛吼道:“站起来!给老子滚回家去!再不听话,腿给你打断!”
刘铁牛对父母早已心寒透顶,恨意涌上心头,反而豁出去了:“打啊!有本事现在就打死我!不是你们逼我出来自己挣饭吃的吗?我去哪儿挣,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去管你们的老三好了!反正你们手里攥着大哥用命换来的抚恤金,足够把老三养得白白胖胖,等他大了还能给他说个漂亮媳妇!要我说,你们现在就可以去物色个童养媳回来给老三养着,好给老刘家传宗接代!”
“你……你胡说什么!哪还有什么抚恤金!早就给你治伤花光了!”刘老四被儿子当众揭短,气得暴跳如雷,上前一脚踹在刘铁牛身上。
刘母也冲上来,抡起巴掌狠狠地抽在刘铁牛脸上,边打边骂:“我真是造了孽了!生个冬瓜都比生你强!没用的东西!”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那下手之狠,根本不像是打儿子,倒像是打仇人,恨不得往死里打。
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阻拦。
“老四!你家铁牛伤还没好利索呢!真想把他打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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