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在回家途中遭遇“车祸”,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引爆的深水炸弹,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
就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传遍了汉东省每一个处级以上干部的耳朵!
一时间,整个刚刚因为“雷霆风暴”,被强行踩下刹车而稍显平静的汉东官场,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无数的电话在深夜里被疯狂地拨打,无数条充满了震惊与揣测的短信在私下里飞速地传递。
“听说了吗?最高检的那个侯局长,出事了!”
“什么?!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怎么回事?真是车祸还是……”
“嘘……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市局那边传出来的消息,现场勘查的结果,
绝对不是简单的交通事故!是蓄意谋杀!手法极其专业,极其狠辣!”
“我的天!这……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连最高检的反贪局长都敢动!这汉东的天,是要彻底变了吗?”
“还能有谁?肯定是赵家那条疯狗最后的反扑啊!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
“不对吧?我听说赵瑞龙不是已经被京城来的人带走了吗?难道是……”
“别猜了,别猜了!这件事水太深了,深不见底!我们这些小鱼小虾,
还是老老-实实地看着吧,千万别站错队,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恐慌、震惊、揣测……
各种情绪如同病毒一般,在汉东的官场上疯狂蔓延。
所有人都敏锐地感觉到,一场比之前“雷霆风暴”更加血腥、更加恐怖、也更加不可预测的顶级政治风暴,即将来临!
而这场风暴的最终走向,将彻底决定汉东省未来十年的权力格局!
……
省委家属楼,高育良的书房。
这位刚刚与赵小惠结成“秘密同盟”的省委副书记,在接到这个消息时,端在手中的那杯极品雨前龙井,再一次,洒了一地。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难以抑制的巨大庆幸!
他的后背,早已被一层冰冷的汗水所浸湿。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侯亮平那个“愣头青”的能量!
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份关于月牙湖的调查报告,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这几天,几乎夜夜都从噩梦中惊醒,生怕第二天一睁眼,等来的就是省纪委的同志请他去“喝茶”的通知。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
就在这最关键的节骨眼上,侯亮平,竟然,出事了!
而且,是被人,用如此凶狠的手段,直接给“物理清除”了!
虽然报告里说,他被路过的公交车司机及时发现,捡回了一条命,但身受重伤。
已经成了植物人,最好的结果也是终身残疾,再也不可能回到工作岗位上来了。
这…… 这简直是……
“天助我也!”
高育良在心中疯狂地呐喊着!
他感觉这一定是老天爷在冥冥之中保佑他!
他那颗悬在万丈悬崖上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落了地。
他甚至有些感激那个不知名的、心狠-手辣的杀手!
“是…… 是赵小惠干的吗?”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那个气质冰冷,手段狠戾的女人。
也只有她,才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胆量,更有这个动机,在汉东,布下如此血腥的杀局!
“好!好一招釜底抽薪!”
高育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欣赏的笑容。
他知道,赵小惠这步棋,下得太妙了!
她不仅,为自己,除掉了一个最致命的心腹大患。
更是,用这种最极端、最暴力的方式,向汉东,乃至京城的所有势力,宣告了一件事——
她赵小惠,回来了!
赵家,还没有输!
谁敢再动赵家一根手指头,就要做好,承受她最疯狂、最血腥报复的准备!
“林峰啊林峰……”
高育良重新为自己泡上了一杯茶,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了那种,属于顶级权谋家的,自信与从容。
“你千算万算,恐怕也算不到,你最信任的这把来自最高检的‘刀’,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被人给硬生生地折断了吧?”
他端起茶杯,遥遥地,对着窗外的夜空,敬了一下。
“看来,这盘棋,要重新下了。”
……
京州西郊,四合院。
与高育良的庆幸和得意截然不同。
当林峰从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正背着手,站在院中的鱼池边,悠闲地,向池里的锦鲤抛洒着鱼食。
电话是祁同伟打来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震惊与愤怒。
“林主任!出大事了!侯亮平……侯局长他,在回家路上被人暗杀了!车毁人伤,现在正在市一院抢救,生死未卜!”
听完这个消息,林峰手上抛洒鱼食的动作,只是,微微地,停顿了那么,零点一秒。
然后,便又,恢复了,原来的节奏。
仿佛,电话里谈论的,不是一个最高检反贪局长的生死。
而只是,今天晚上的,天气预报。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震惊,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只有,一抹,一闪而逝的,淡淡的,玩味。
“哦?是吗?”
他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古井。
“知道了。”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他缓缓地,将手中最后一把鱼食,撒入池中,看着那些,因为争抢食物而翻腾不休的锦鲤。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
“赵小惠……”
他轻声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忍不住,掀桌子了吗?”
“手段,倒是够狠。”
“只可惜,太急了,也太蠢了。”
在他眼中,侯亮平是什么?
是一颗棋子。
是一颗,很好用,很锋利。
但,也仅此而已的,棋子。
棋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在棋盘上,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
或冲锋陷阵,或兑子牺牲。
现在,这颗棋子,在即将完成它最重要使命的前一刻。
被对方,用一种,近乎于作弊的,粗暴方式,给打出了棋盘。
这的确,打乱了他原有的一些节奏。
但这,会让一个真正的,顶级的棋手,愤怒吗?
不。
只会让他,感到,对手的,黔驴技穷和,一丝被挑衅后的,淡淡的不悦。
棋子伤了,或者废了,无所谓。
只要,下棋的人,还在。
只要,整个棋盘的,大势,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就随时可以,扶植起新的,棋子。
甚至可以,利用这颗“伤子”,布下一个更加致命的杀局。
“也好。”
林峰拍了拍手上的鱼食碎屑。
“既然,你这么想看,我发怒的样子。”
“那,我就,配合你,演一场戏吧。”
他转身,对着院外一直守候的司机,淡淡地,吩咐道。
“备车。”
“去,市一院。”
他,需要,去露个面。
他,需要,去向,汉东所有,关注着这件事的人,表明一个,他该有的,“态度”。
一个,对“自己人”受创后,应有的,“雷霆之怒”的态度。
这,也是,政治。
是,更高级的,表演艺术。
……
京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此刻已经彻底地,被一层无形的,巨大的,政治气压所笼罩。
医院的门口,早已拉起了最高级别的警戒线。
数十辆来自省厅和市局的警车,闪烁着红蓝色的警灯,将整个医院,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的便衣警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警惕地盘查着每一个进出的人员。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当林峰那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红旗轿车,缓缓驶来时。
警戒线,被无声地,打开了一个缺口。
林峰,面沉如水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脸上的表情,早已从在四合院里的云淡风轻,切换成了,一种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冰冷与凝重。
就在这时,另一辆奥迪A6,也紧急地,停在了他的旁边。
车门打开,正是,刚刚从自己那“停职反省”的家中,闻讯,火速赶来的,祁同伟。
他的脸上,倒是,布满了,真真切切的,焦急与愤怒。
看到林峰,祁同伟连忙上前一步。
“林主任!”
两人,对视了一眼。
林峰,微微地,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并肩,朝着医院那灯火通明的大楼,走去。
所到之处,所有的警察,都自发地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通道,并且庄严地,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