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晚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轻轻吹散了白日的余温。通往“星空”酒吧的街道两旁,路灯已经亮起,在渐浓的暮色中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晕。我的脚步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胸膛里像是揣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鸟——那个折磨了我整整两个月的项目,终于在下午收到了正式通过的通知,两万块的奖金即将落袋。这份喜悦太过饱满,几乎要溢出来,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身边这群朋友分享。
“你这是偷吃了多少糖啊,开心得都快同手同脚了?”陈倩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步履从容,与我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索性转过身,面对着她倒退着走路,语气是压抑不住的飞扬:“比吃糖可甜多了!是项目通过了,奖金有两万块呢!我已经在脑子里列了好几张购物清单了!”
陈倩笑到“那可真是值得好好庆祝……”她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又转回身,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仿佛走快一些,就能让快乐延续得更久一点。
“喂!知道你开心,但也等等我啊!”陈倩在身后嗔怪道,“楚钰豪,你这速度都快赶上竞走了!”
我这才惊觉,自己光顾着兴奋,竟把她落下了五六米远。我赶紧停下脚步,脸上堆起歉意的笑:“抱歉抱歉,我这人一高兴就有点忘形。”
她快走几步赶上来,假装生气地瞪了我一眼,随即嘴角弯起狡黠的弧度:“行吧,看在你人生即将迈入新阶段的份上,原谅你了。不过嘛……今晚的所有消费,就由楚老板买单咯?”
“没问题!”我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想喝什么随便点!”
我们说说笑笑,不一会儿,那扇熟悉的、挂着“晚星”招牌的玻璃门就出现在眼前。透过澄净的玻璃,能看见婓、张和、王杰和章晓丽他们已经坐在了靠窗的那张长桌旁,似乎正聊得热火朝天。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门楣上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叮铃”声,仿佛在为我奏响凯歌。
“兄弟们,姐妹们!”我走到桌前,声音洪亮地宣布,“今晚放开了喝,一切消费,由我楚公子买单!”
章晓丽正抿着一杯莫吉托,闻言惊讶地挑了挑眉,视线在我和陈倩之间转了个来回,问道:“他这是怎么了?中彩票头奖了?还是走路太飘撞到头了?”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陈倩已经笑着替我回答了:“比中彩票难度高点,他负责的那个大项目通过了,奖金这个数。”她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两万?”章晓丽瞬间坐直了身体,双眼放光,立刻扭头朝着吧台方向喊道,“张哥!听见没?楚老板发话了,先给我们每人上一杯‘星空之巅’!”那是酒单上最贵的特调鸡尾酒。
我笑着在卡座里坐下,王杰立刻像只大型犬一样凑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语气夸张地说:“我说钰豪,你今天提起想换个大房子,我还以为你只是吹吹牛,没想到是真发达了啊!楚老板,苟富贵,勿相忘啊!你可不能抛弃我这个与你同甘共苦的兄弟!”
我被他逗得直乐,故意拿乔道:“这个嘛……主要还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喽。”
就在王杰跟我插科打诨的间隙,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清晰地穿透了酒吧背景的蓝调音乐:
“钰豪。”
“楚钰豪。”
一个是婓清冷中带着一丝柔和的嗓音,一个是张和清亮又带着点依赖的呼唤。我身体一僵,目光在左右两边逡巡,一时不知该先回应哪一边。这微妙的尴尬气氛被王杰敏锐地捕捉到了,我赶紧在桌下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王杰立刻心领神会,猛地挺直腰板,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假装咳嗽了一声,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咳咳,二位,请注意一下。现在我是楚老板的贴身助理兼新闻发言人,有什么事务请先与我沟通。”
婓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看似平静,却自带一股无形的压力。张和则直接得多,没好气地丢给他一个白眼。王杰瞬间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讪讪地缩了缩脖子,嘟囔着“当我没说”,然后低头猛吸自己的饮料。
我趁机站起身,找了个最蹩脚却最实用的借口:“那什么……你们先聊,我去下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我对着镜子长长舒了口气,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过于兴奋和些许无措的情绪平复下来。等我磨蹭了好一会儿再出来时,发现婓和张和似乎都暂时偃旗息鼓,没有再主动找我说话。我也乐得清静,重新坐回位置,端起那杯刚刚送来的、层次分明的“星空之巅”,小口啜饮着,任由思绪沉浸在驻唱歌手低沉沙哑的嗓音里。
时间在悠扬的旋律中悄然流淌。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从一段充满回忆的歌词中回过神时,才惊觉身边的座位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婓和张和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般坐在了我旁边。卡座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对面的陈倩、章晓丽和王杰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聊天的声音都自觉放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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