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驶出大理站时,是上午十一点。阳光正好,车厢里明亮通透。我们五个找到座位坐下,行李塞进行李架,背包放在脚边。做完这一切,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苍山在远处渐渐后退,洱海最后的一抹蓝色消失在视野尽头。
“感觉像刚来,又感觉像住了很久。”张和轻声说。
是啊,五天很短,却装下了足够多的记忆。我想起第一天到达时的兴奋,想起环洱海那天风吹起衣角的畅快,想起寂照庵里安静的午后,想起肖薛晨在晨光中为我们送别的歌声。
婓靠在我肩上,手里握着那枚银戒指,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阳光从车窗照进来,在银面上跳跃。
“在想什么?”我问。
“在想那个做戒指的老人。”她说,“你说,他现在在做什么?还在那间小店里做银器吗?”
“应该吧。”我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有些人一辈子就做一件事,在一个地方。像他,像寂照庵里的师父们,像小晨——虽然他还年轻,但我感觉他也会在大理待很久。”
老李拿出肖薛晨给的CD,用手机的外放功能播放。音乐流淌出来,是那首《背吉他的孩子》。车厢里很安静,只有歌声和车轮与铁轨有节奏的碰撞声。
“这孩子真有天赋。”老李听完后说,“可惜了,如果能有系统的学习……”
“但也许正是因为没有系统的学习,他的音乐才这么纯粹。”陈倩说,“你看他写的歌词,简单直接,但每句都能打动人。”
张和突然问:“你们说,小晨以后会离开大理吗?”
这个问题让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最后说,“但无论他去哪里,那把吉他会一直跟着他。有音乐在,哪里都是家。”
高铁进入隧道,车厢里突然暗下来。再亮起时,窗外的景色已经完全不同——梯田层层叠叠,绿色的水稻在阳光下泛着光,偶尔能看到穿着民族服饰的农人在田间劳作。
“到贵州了。”老李看了眼手机地图。
时间在旅途中总是过得很快。我们聊着天,听着音乐,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下午一点,乘务员推着餐车经过,我们买了盒饭。米饭配上简单的菜,味道普通,但在旅途中吃起来格外香。
吃饭时,大家开始讨论回到苏州后的安排。
“明天花店要重新开门了。”婓说,“不知道陈哥和晓丽姐这五天累不累。”
“音乐室那边也要收拾一下。”老李说,“樊昊雨那小子,不知道把那里弄成什么样子了。”
陈倩笑:“说不定给你弄了个惊喜——或者惊吓。”
“不管是什么,回去就知道了。”我说,“但我想,经过这趟旅行,我们应该有些新的想法。”
大家都点点头。这趟大理之行,给我们带来的不仅是放松和美景,还有那些遇见的人和他们的故事——王杰和杨欣悦在大理重建的生活,肖薛晨在流浪中坚持的音乐,寂照庵里师父们简单的修行。这些都像种子,种在了我们心里。
下午三点,高铁穿过湖南。窗外的景色又变了,变成了江南地区常见的丘陵和水网。我知道,离家越来越近了。
婓突然说:“我有点想念苏州了。”
“想平江路的小桥流水?”我问。
“嗯,还有花店里的味道,音乐室里的琴声,还有……”她想了想,“还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大理很美,但苏州是我们的地方。”
是啊,旅行让我们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但最终,我们还是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而真正好的旅行,不是逃离,而是带着新的眼光回到原来的地方,把那里变得更好。
下午四点,老李接到樊昊雨的电话。通话声在安静的车厢里很清晰:
“李哥,你们到哪儿了?音乐室我都收拾好了,还……还弄了点小惊喜。”
“什么惊喜?你小子别乱来。”老李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来了就知道了。对了,陈哥说花店这边也一切正常,让你们别担心。”
挂断电话,老李对我们说:“看来这几天苏州风平浪静。”
大家都松了口气。出门在外,最挂念的就是家里的那一摊子事。知道一切安好,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
五点半,高铁驶入江苏境内。窗外的景色彻底变成了我们熟悉的样子——整齐的农田,密集的村镇,还有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市轮廓。夕阳西下,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金色。
“快到了。”我说。
大家都坐直了身体,开始整理随身物品。行李箱从行李架上取下来,背包重新背好。车厢里其他旅客也在做着同样的准备,空气中有种归家的急切感。
六点十分,广播响起:“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苏州北站……”
窗外,苏州的天际线出现在视野里。东方之门,国金中心,那些熟悉的建筑在夕阳下闪着光。高铁开始减速,站台的灯光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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