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指间沙,悄然流逝。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硝烟弥漫的丛林时,距离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已经过去了整整半日。
战场显得诡异的安静。
赤焰虎趴在远处的一块青石上,双眼微闭,似乎是在假寐,但那条如同钢鞭一般时不时抽打地面的尾巴,昭示着这位丛林霸主并没有真正放松警惕。
它在等,等古树露出破绽,或者等那个人类尸体的能量耗尽。
而在战场的另一侧,灌木丛中探出了两根长长的触角。像雷达一样四处乱转,显得贼头贼脑。
变异天牛浑身都在哆嗦,六条腿抖得像是在筛糠。
它真的不想来,太可怕了,那老虎打个喷嚏估计都能把它震碎。
但它又不得不来,因为那个便宜老大七星还在里面没出来。
“老大应该……还没死吧?”天牛咽了口唾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那里趴着一只体型敦实、沉默寡言的披甲树螽。
这傻大个是它刚收的小弟,脑子不太好使,但胜在听话且皮糙肉厚。
“大个子,跟紧我。”天牛压低声音,用只有虫子能听懂的频率震动翅膀。
两只虫子如同做贼一般,一点点向着仙人尸体的方向挪动。
好在赤焰虎此刻注意力都在树干上,并没有在意地面这两只蝼蚁般的小虫子。
“嘘——轻点!你个笨蛋,腿抬高点,别踩到枯枝!”
“大哥?大哥你在哪儿啊?”
“大哥你别吓我啊,那老虎都走了,你咋还不出来?”
领头的,正是那只变异星天牛。
此时的他看起来颇为狼狈,原本威风凛凛的一对大触角断了半根,身上那黑白相间的甲壳也被烟熏火燎得灰扑扑的。
在他身后,跟着那只唯唯诺诺、看起来更加凄惨的披甲树螽。
这俩货昨晚在赤焰虎发动“火焰洗地”的时候,凭借着天牛打洞的本事和树螽那身厚实的盔甲,硬是钻进地底深处躲过了一劫。
如今风头一过,天牛那点“忠心”(其实是想找大腿抱)又占了上风,便壮着胆子循着七星留下的气味找了过来。
“老大,你说……七星大哥会不会已经被那老虎给……”
披甲树螽小心翼翼地挥动着两把大镰刀,声音颤抖地问道。
“闭嘴!休要胡说!”
“我们老大那是一口能把石头咬碎的狠角色!”
虽然嘴上吹得震天响,但天牛的六条腿却在微微发抖。
它心里其实慌得一匹。
之前赤焰虎那毁天灭地的火球它可是远远看见了。
那种威势,别说是一只瓢虫,就算是铁打的虫子也得化成水。
“老大啊老大,你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谁罩着我啊……”
天牛一边嘀咕,一边循着记忆中的气味,摸到了仙人尸体所在的根须缝隙处。
刚一靠近,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便扑面而来。
“这味儿……不对劲啊。”
天牛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
当它拨开最后一道遮挡的蕨类叶片,借着透过树缝洒落的月光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只虫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只见在仙人胸口的衣服褶皱间,躺着一个奇怪的物体。
那已经看不出是原来的七星瓢虫了。
原本只有两寸大小的身躯,此刻竟然膨胀到了三寸有余,像是一个被吹到了极限的气球,随时都会爆开。
更恐怖的是,那背甲从中心处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撑裂的一样。
从那裂口处,正源源不断地向外溢出一种粘稠的、红色的、如同岩浆般的液体。
那液体流了一地,将周围的草叶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吧嗒。”
天牛的一根触角无力地垂了下来。
完了。
芭比Q了。
“大……大哥?!!”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吓得身后的披甲树螽浑身一哆嗦,差点背过气去。
天牛疯了一样扑了上去,趴在那溢满红色液体的“尸体”旁,两条前腿疯狂拍打着地面,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大哥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你死得好惨啊!一定是那个杀千刀的老虎把你打爆了啊!”
“你看你,肿得跟个皮球似的,肠子都流出来啦!呜呜呜……”
天牛一边干嚎,一边鼻涕一把泪一把(如果它有的话)。
它是真伤心啊,好不容易抱上一条大腿,结果大腿还没焐热,就在这儿炸了。
“大哥,你安心去吧……你剩下的那半块灵石,兄弟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
天牛哭得正起劲,忽然,一滴从裂缝中溢出的红色液体溅到了它的嘴边。
它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口器)舔了一下。
嗯?
天牛哭声一顿。
一股难以言喻的精纯能量,顺着舌尖瞬间炸开,直冲脑门!
那味道,像是最醇厚的老酒,又像是最甜美的蜜糖,仅仅是一小口,就让它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甚至连停滞已久的境界都有了一丝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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