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一铁条把孙彪抽飞的陆清?”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赤色道袍的中年人,满脸络腮胡,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烟火气。他站在废器冢的入口,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杂役弟子。
陆清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回禀执事大人,那是……那是弟子一时情急,加上天生力气大了一些,才……”
“行了,别解释了。”
中年人摆了摆手,粗声粗气地打断了他,“孙彪那废物平日里仗势欺人,技不如人被打残了也是活该。执法堂那边我都打过招呼了,算是互殴,罚你三个月月供。”
陆清心中一喜,罚月供?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不痛不痒。
“不过——”
中年人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你这身蛮力,窝在废器冢捡垃圾太浪费了。我是炼器堂的执事王猛,正好我那边的地火房缺个拉风箱、搬矿石的苦力。既然你天生神力,以后就跟我去炼器堂干活吧。”
炼器堂?
陆清还没反应过来,藏在他领口的七星却猛地触角一震,一道狂喜的意念瞬间传入陆清脑海。
“答应他!立刻!马上!那是掉进米缸了!”
陆清虽然不明所以,但对七星的话言听计从,连忙躬身行礼:“多谢王执事提拔!弟子愿意去炼器堂效犬马之劳!”
王猛满意地点了点头。炼器堂的活儿又脏又累,尤其是搬运那些动辄几千斤的灵矿原石,普通杂役根本干不动,用修士又太贵。这个陆清,虽然灵根废了点,但胜在便宜好用,正好是个极佳的耗材。
……
当天下午,陆清便卷着铺盖,搬进了炼器堂的杂役后院。
一踏入炼器堂的地界,一股灼热的气浪便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焦炭以及各种金属熔化后的奇异香味。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燥热难以忍受。但对于陆清袖子里的三位爷来说,这简直就是进了满汉全席的自助餐厅。
“好香……全是高阶金属的味道……”
二牛在袖子里躁动不安,口水都要把陆清的袖口浸湿了,“老大,俺闻到了!左边那个库房里有赤铜,右边那个地窖里有寒铁,前面那个大炉子里好像还炖着什么好东西!”
七星虽然也馋,但他比二牛冷静得多。
“都给我安分点!”七星传音喝道,“这里是炼器堂,筑基期长老坐镇的地方,到处都是禁制。不想被抓去炼成‘虫兵’,就给我忍到晚上。”
陆清被分配到的工作果然是重体力活。
搬运“地火铁”原矿。
这种矿石产自地底岩浆河畔,每一块都有脸盆大小,重达五百斤,且表面时刻散发着灼人的高温。普通杂役搬一块都要累得半死,还得贴着避火符。
但陆清搬起来却轻松写意。
每当他抱起一块滚烫的矿石,袖口中的七星就会悄悄张开口器,吸走矿石表面散溢出的多余火毒。这不仅让陆清免受烫伤,还让他越干越精神。
“这小子,果然是个干苦力的好苗子。”
远处的王猛执事看着陆清一口气搬了五十块矿石还不带喘气的,不由得暗暗点头,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夜幕降临。
炼器堂的喧嚣逐渐平息,只有那一座座巨大的地火炉还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陆清的单人舍房内。
“呼……”陆清长出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肩膀,“前辈,这里的灵气虽然浓郁,但火毒太重,我不舒服。”
“那是你还没适应。”
七星从领口飞出,落在桌子上。此刻他的复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幽光。
“陆清,你把风把好。今晚,我们要去隔壁的‘丙字号’库房进货。”
“丙字号?那里存放的可都是还没提炼的‘地火铁’精矿啊!”陆清吓了一跳,“门口有阵法锁,还有巡逻队……”
“阵法锁?”七星不屑地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旁边已经摩拳擦掌的二牛,“老二,那东西对你来说算什么?”
二牛嘿嘿一笑,那对刚刚进化出的锯齿状倒钩在烛光下闪过寒芒:“那就是根辣条。”
……
深夜子时。
丙字号库房位于炼器堂的东南角,位置偏僻,专门用来堆放那些未处理的原矿。
因为原矿体积大、价值相对较低(比起成品法器),这里的守备并不算森严。大门上挂着一把灵光流转的“青铜禁制锁”,只要没有对应的令牌,强行触碰就会引发警报。
三道微小的黑影顺着墙根的阴影摸到了大门前。
“二牛,看你的了。动作轻点,别把整扇门都吃了。”七星嘱咐道。
二牛趴在那把比他身体还大几倍的铜锁上,并没有动用蛮力去撞。他将那对无坚不摧的上颚轻轻卡在锁芯的灵气节点上。
此时的二牛,在吞噬了玄铁柱后,对金属的构造有着一种天然的直觉。
“咔嚓……滋滋……”
一阵极其细微的、仿佛老鼠磨牙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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