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天津卫漕运衙门地牢。
秦婉如坐在审讯室里,面前是三个被俘的“苦力”。经过一夜审讯,这三个人的身份已经基本清楚——都是夜蛟营的外围成员,奉命在码头制造混乱。
“再说一遍,”秦婉如声音平静,但手中的短刀在烛光下闪着寒光,“那些兵器,运到哪里去了?”
中间那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啐了一口血沫:“老子不知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秦婉如没有动怒。她站起身,走到墙边,那里挂着几样刑具。但她没有取刑具,而是取下一面铜镜。
“你们夜蛟营的人,是不是都以‘不怕死’为荣?”她将铜镜举到刀疤脸面前,“但死有很多种。一刀毙命是死,生不如死……也是死。”
镜子里映出刀疤脸狰狞的面孔。
“我知道你们受过训练,能扛刑讯。”秦婉如缓缓道,“但你们知道吗?锦衣卫最近有种新法子——不伤皮肉,只伤心神。把人关在黑屋里,没有光,没有声,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一天,两天,三天……很多人不到三天就疯了,把自己抓得血肉模糊,求着要招供。”
刀疤脸脸色微变。
“我不喜欢那种法子。”秦婉如放下铜镜,“太慢。我喜欢快一点的。比如……让你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在你面前被‘处理’掉。”
她看向另外两个俘虏。那两人已经吓得浑身发抖。
“先从谁开始呢?”秦婉如看似随意地挑选,最后指向最年轻的那个,“就你吧。看你年纪不大,应该还没娶妻生子?可惜了。”
年轻俘虏“扑通”跪下:“我招!我招!兵器……兵器运到蓟州去了!”
“闭嘴!”刀疤脸怒吼。
但已经晚了。秦婉如盯着年轻俘虏:“蓟州哪里?谁接货?怎么运的?”
“从、从陆路走的,伪装成商队,走官道……”年轻俘虏语无伦次,“接货的人我不认识,但带队的是、是个太监……”
“太监?”秦婉如瞳孔一缩。
“对,姓冯……冯公公,五十多岁,说话有点结巴……”
姓冯的太监,五十多岁,结巴。秦婉如脑中飞快搜索。她在南京时听说过这个人——司礼监随堂太监冯保,分管兵仗局,天启年间因“御前失仪”被贬到南京守陵,崇祯元年才调回北京。
如果真是冯保……
“他们运兵器到蓟州做什么?”秦婉如追问。
“不、不知道……只听冯公公说,腊月十五之前,必须送到……”
腊月十五。还有六天。
秦婉如站起身,对守卫道:“看好他们,我出去一趟。”
她匆匆离开地牢,来到公署。袁崇焕也一夜未眠,正在研究地图。
“督师,”秦婉如禀报,“问出来了,兵器运往蓟州,带队的是司礼监太监冯保。”
袁崇焕手中的炭笔“啪”地断了。
“冯保……”他声音低沉,“他是魏忠贤的干儿子,天启朝曾掌管东厂,崇祯登基后被贬。如果真是他……”
“那说明宫里有人参与了。”秦婉如接话,“而且地位不低。”
袁崇焕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腊月初九,清晨的天津卫码头依然忙碌,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紧张。
“秦百户,”他转身,“你带一队人,追查那批兵器的下落。记住,暗中查,不要打草惊蛇。如果真涉及宫里的人……”
他没有说完,但秦婉如明白。如果涉及宫里的人,那这潭水就太深了。
“督师,那天津卫这边……”
“我来处理。”袁崇焕道,“漕运不能停,新船要继续造。对方越想让我们乱,我们越要稳住。”
秦婉如行礼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督师,还有件事……孙督师从南京送来消息,说凶手用的助燃剂里掺了绿荧石粉,可能和天启年间的火器改良有关。”
“绿荧石粉……”袁崇焕沉吟,“我知道了。你去吧,一路小心。”
秦婉如走后,袁崇焕独自站在地图前,手指从天津卫缓缓移到蓟州。
蓟州,九边重镇,距北京不过二百里。
如果那批兵器真的运到了蓟州,如果腊月十五要出事……
他不敢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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